“这……”潘仕候脸发白:“锦华他一早就了门……不会的,我自幼就教导他要以贤侄为榜样,他如何会这糊涂事,万不可能。”
一盏茶的工夫后,潘锦华被人从茶楼里喊了回来。他到前厅,见厉随也在,神不自觉就闪躲到一边。
潘仕候急忙问:“你跑去哪里了?”
潘锦华答:“八仙茶楼,今日约了几个朋友,在那里看戏听书,新来的班,唱得倒还不错,回若是嫌家里闷,倒是能——”
还没“能”后半段,一把寒凉剑已经架上他的肩。
“贤侄!”潘仕候惊得声音都变了,赶忙握住厉随的胳膊,“贤侄切勿动怒,锦华或许当真是在听戏呢,先容我把事问清楚。”
潘锦华也僵着脖颈不敢动,只咬牙:“你要什么?”
厉随冷声:“与教勾结,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教”二字,潘锦华慌更甚,却仍态度:“你休要血人,我怎会与教扯上关系?”
潘仕候抱着厉随的胳膊,也连声:“是,是,锦华他虽不成,却也不至于黑白不分,还请贤侄不要冲动行事啊!”
“有与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厉随的语调和剑锋一样冷,“我不听废话,所以你要么承认,要么死。”
“贤侄!”潘仕候站立不稳,浑颤得快要筛糠。
潘锦华狠狠:“我没有!”
厉随剑锋微错,一血痕立刻印上对方脖颈,鲜血在淌之前,就先被湘君剑的寒气冻到凝固。潘锦华牙齿打颤,脖僵得如同被上冰,半边脑髓都麻痹了。
潘仕候哆哆嗦嗦坐在地,看那架势,估摸是以为儿已经死了。
潘锦华结动,想咽一唾沫,却发觉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血里像是游走了数千数万冰针,带着锥心的痛苦与滔天恐惧。他惊慌地看着厉随,丝毫也不怀疑,自己要是再不承认,便会被对方活活切断气。
“是……”他拼尽全力,从嘴里挤一个糊不清的字,“是我。”
厉随合剑回鞘,潘锦华向后倒在椅上,双手握住冰凉脖颈,狼狈地呼着。
而潘仕候此时的脸也并没有比儿好到哪里去。虽然已经被厉随从地上扶了起来,儿也没死,他却依旧嘴发颤,不可置信地问:“什么叫,什么叫是你,你当真与教有来往?”
“是……不是,不是,我没有。”潘锦华说得颠三倒四,嗓音嘶哑裂,“他们找了我许多次,我都没有答应,只是这一回,这一回——”
厉随替他说完:“这一回你恨我骨,便与焚火殿勾结,想要置我于死地?”
潘锦华底遍布血丝,加上鬼一样白的脸,狰狞怨恨。他剧烈起伏,看起来像是憋了许多话要吼,却又被屋厚的杀意笼罩着,最终全咽了回去。
潘仕候抬手,狠狠一个耳光打在儿脸上,气急败坏:“你是不是疯了!”
潘锦华脸颊迅速红了起来,嘴角渗血丝,声音里也带上恨:“若不是你一直拿他与我比较,我如何会被焚火殿收买?”
“混账,你还敢找借!”潘仕候震怒,看着也是气昏了,在屋没找到称手的东西,到门外拿了把笤帚来就开始责打,嘴里连骂逆,院外家丁不知发生了什么,听到这阵仗,都吓得纷纷不敢说话。
厉随起向外走去。
“贤侄!”潘仕候丢笤帚,赶追上前求,“锦华我定会好好教训,再详细问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还请贤侄抬贵手,放他一条活路。”
厉随心清楚,对方刚才的打骂都是给自己看,却也不想多追究。至于潘锦华,与教来往已久也好,还是真如他所说,是一时冲动只易了一次也好,都已经暴了份。成为弃的人,对自己、对赤天都没有太大价值。
……
日渐渐山了。
祝燕隐正坐在桌边,手边摆着一盏冷茶。
和江胜临预想的不同,他虽然害怕,却并没有怕到脚发,需要家丁背回卧房。相反,祝二公是自己走回去的,虽然脚步还是很飘,但脸上已经回了血,被祝章与祝小穗问起时,也能绪稳定地回答一句,嗯,我去城外散了散心。
江胜临不懂他这突然的镇定是从何而来,便试着问,二公不怕了?
祝燕隐“咕咚咕咚”,一连三杯凉茶,才惊魂未定地说:“我怕,但万一被章叔知,又要念叨许久,以后还会多雇几十名护卫跟着,不如瞒过去。”
江胜临竖起拇指:有勇有谋,有勇有谋!
祝燕隐这回虽然没见到飙的血,但厉主那句“还用剑柄敲爆了那些人的”依旧十分吓人,偏偏外天还转了,黑漆漆一片像是要落雨,或者闹鬼。
为了晚上能睡个好觉,不再梦到狂野爆的厉主,他主动问江胜临要了一盒助眠药,还有几滴调制油,洒在枕上能安神,又问:“我最近是不是要多吃一些小米粥、金银茶、羹与绿豆,用来安神静气?”
江神医倍欣,不愧是江南祝府来的公,果然机智聪慧,多么让大夫省心。
相比来说,另一个病患简直令人秃。
江胜临命小童取来药箱,从翻找了一些油来。祝燕隐见里还装着几个蓝瓷小瓶,便随问:“这是什么?”
江胜临答:“剧毒。”
祝燕隐的手停在半空,又缓缓缩了回去,你毒药为什么要和油装在一起,平时真的不会拿错吗,看起来瓶都得差不多。
江胜临笑:“不是剧毒,是槐糖,若有谁觉得药太苦,我便倒几粒给他。”
“这样啊。”祝燕隐松了气,想了片刻,从矮柜取一个小木盒,“这里是松雪片糖,神医若不嫌弃,也一并拿去用吧。”
江胜临本想推辞,但转念一想,江南祝府的糖,保不准又是用什么八十年才能得一斤的珍贵好蜂熬的,带一也行,毕竟大家都想见世面。
于是装了满满两大瓶。
油安神效果很好,这一晚,祝燕隐在满城瓢泼大雨,睡得雷打不动,连半分细梦都没。
江胜临回到客栈时,厉随依旧一意,墨黑发随意束在脑后,正坐在桌边剑。
江胜临的第一反应:“你又毒发了?”
厉随答:“没有。”
“那就好。”江胜临松了气,“天蛛堂那怎么样?”
“是潘锦华。”厉随,“我去十次天蛛堂,有八次都能看到老训儿,估计他是被活活训了病,才会受焚火殿蛊惑。”
“那……就这么算了?”照江湖规矩,与教私来往,不死也得脱层。
厉随放湘君剑:“潘仕候只有那一个儿,哪怕是个废,打扮得光鲜好看一些,摆在家也比没有。”
江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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