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动 - 第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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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像那一年的除夕夜,她独自对着一桌不知过几遍的饭菜,好不容易饿了,夹起一只饺饵吃,忽然看见嬷嬷踉跄着跑过来,说她阿娘服毒自尽了。心脏像被狠狠挤压、碾过,姜稚衣急着气,用从未有过的力一把抱了元策。元策腰上一,低去,刚想问她梦见什么了。“元策,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姜稚衣忽然抬起来,颤抖着开。“你的仇——是不是还没报完?”话音落定, 屋烛火陡地一,元策目光一凝,低看着怀里的人:“为什么这么问?”“就是觉得……”姜稚衣攥着他腰后的革带,张得齿打战, “好像还没完……”她不是梦见钟家人的诅咒才觉得事尚未了结, 而正是觉得事尚未了结才了如此不祥的梦。方才半梦半醒时,姜稚衣隐约想到一件奇怪的事:钟家人失踪和元策离京在同一日, 她猜到其原委, 皇伯伯一定也猜到了, 可皇伯伯为何会默许元策滥用私刑呢?哪怕猜到康乐伯犯了通敌重罪, 元策此举亦是在挑战天威。皇伯伯未曾降罪, 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还没结束, 康乐伯背后还有人, 所以当更重要的不是追究元策,而是借元策的手敲打这个人?“……康乐伯是不是也是受人指使, 真正想害你兄的,可是另有其人?”元策静静与姜稚衣对视着,没有说话。“你对付钟家自有余力,可如果钟家背后还有更大的人……你是不是会有危险?”姜稚衣一句句急声促着, 元策沉默半晌,反问:“梦见我怎么了,吓成这样?”回想起梦里密密匝匝的箭雨穿透他膛的画面, 后怕如一阵阵泛溢,堵得嗓发麻,姜稚衣燥的嘴磕碰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元策拧着眉,抚了抚她发凉的额,想起去给她斟盏茶, 被她使劲抱住腰不让动。“我梦见、梦见你打仗,好多箭……”姜稚衣缓了气,用零碎的字词东拼西凑地描述着梦里的场景。元策仔细听着,等她说完,一愣过后反笑:“见过打仗吗?就瞎梦。”姜稚衣也是一愣:“我怎么瞎梦了?”“轻箭至多破甲,重箭才可穿膛,这等规格的重弓重箭,一支军队也就屈指可数的弓箭手可cao纵,哪里来你说的箭雨?”姜稚衣瘪了瘪嘴:“万一就是有呢?”“那也不会像你这无稽之梦,我有战,手里有武,当我面来的箭怎么伤得到我?”元策轻笑一声,“除非我缴械投降,原地不动,才捱得上你梦里的万箭穿心,知了吗?”“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姜稚衣一把捂住他嘴,“没有什么除非,大烨的战神怎么可能缴械投降!”元策将她的手拿来握在掌心:“那还担心什么?”姜稚衣嘴里念叨着“好吧”,晃了晃脑袋挥散那些不祥的画面,小心摸了摸他完好的膛,将脸贴了上去。因这一场噩梦,姜稚衣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被婢女伺候着用过早膳,还在回想昨夜的事发呆,忽然嗅到一燎火的味。“这飘来的什么味儿?”姜稚衣搁,皱起鼻问两名婢女。姜稚衣这挑剔的鼻一向比旁人灵通,惊蛰和谷雨还未嗅见什么,疑惑地推开支摘窗望去。这一看,竟见院天井放了一只燃烧的火盆,三七一手拎一串黄白之,一手拎一捆着白纸穗的柳杆,预备大一场似的盘坐了来。惊蛰和谷雨咋半天才问话:“这、这是什么?”三七抬望来,见姜稚衣歪着脑袋不解地站在窗边,连忙起行礼:“少夫人,这是少将军今早去军营前的吩咐。”“吩咐你在我院里——”姜稚衣一指火盆,“烧纸钱?”“是,少夫人放心,这么多钱还堵不住钟家人的嘴?”三七说着拆开纸钱,抖火盆里,拿柳杆撇散,嘴里念念有词,“冤有债有主,要找就来找我们少将军,去我们少夫人梦里放肆,算什么英雄好汉?”姜稚衣:“……”三七烧着烧着一抬,看见姜稚衣满的荒唐,心的确荒唐,少将军今早提议的时候,他也荒唐了好一阵呢。细数少将军杀过的人,没有十万也有九万九,从无鬼神敢少将军的梦,少将军也从不敬鬼神,何曾祭奠过自己剑的亡魂,更别提给仇人烧纸钱了。“以为少将军把你们拎去喂了豺狼,一个个尸骨无存,便找不到你们算账了是吧?今日好好给你们烧纸钱,若胆敢再来招惹我们少夫人,小心少将军把那几只吞了你们尸骨的豺狼找来,剖腹取骨再宰你们一遍!”“…………”屋里一主两仆着四月里的风一个激灵,缓缓对视一。那你们少将军还会先礼后兵的。不知是钱堵住了钟家人的嘴,还是剖腹取骨的威胁堵住了钟家人的嘴,这日过后,姜稚衣当真没再梦见过那些恶鬼。只是这鬼神本是人的心事于梦境的投,安神汤驱散得了噩梦,却驱散不了姜稚衣的心事重重。那夜她问元策,他的仇是不是还没报完,他避而未答,或许是不想再骗她,可他的不答其实也已经是答案了。姜稚衣反复思量着,有谁可以让皇伯伯明知他犯通敌重罪,却也无法轻易撼动他,与之正面撕破脸开战?放大烨,这样的人只有一个——河东节度使,范德年。回想起正月里,她跟随元策离京那日,范德年与元策说的话:“可惜我要往东,沈小将军要往西,往后一路注定背而驰啊……”当她还无忧无虑着话本里的依依,那时的元策是不是已经在想该如何手刃范德年了。

    可要手刃范德年,绝不像扳倒钟家那般用些计谋手段便可,此仇要报,便是整个河西与河东为敌,结局一定是在战场。姜稚衣心里装着这些事,这日过后,时常去玄策大营给元策送午膳,用过午膳便留来看他训练新兵,待到夜里与他一同回府。四月旬的一日,裴雪青听闻她如今日日军营,问可否带她也去一趟。沈元策忌日在五月,裴雪青打算过了他的忌日再回京,这些日走了许多沈元策行军打仗到过的地方,只剩玄策大营,因是军营重地,担心不便叨扰。姜稚衣得元策之后便带着裴雪青一去了军营。黄昏时分,姜稚衣与裴雪青站在演武场的台,看底新兵cao练着攻防战。士兵们袖章颜分为两个阵营,在那座用以模拟作战的城楼上展开对战,满场烟尘,战车疾驰冲锋其间,厮杀声、号角声地动山摇,站在这阅兵的台上都能觉到脚阵阵颠簸抖震,真切得犹如亲历战场。姜稚衣一连来了十几日,第一次看到攻守城战,和裴雪青一样震撼得睁大了,连飞沙走石扑面都忘了去掸。看守城一方士兵数量远远少于攻城一方,姜稚衣奇怪地问一旁元策:“以少对多,这是不是有失公允?”元策负手观望着战局,一面答她:“守城一方占据地理优势,实际作战时,在攻城械不突,攻城方的兵力本就常常数倍于守城一方。”“那若是攻城械很厉害呢,守城方人又少,该怎么办?”“保住士气是决胜关键。”姜稚衣恍然看攻城一方士兵登着云梯爬上城楼,守城一方士兵疾手快往倾倒铁桶里的黄,被黄溅到的士兵便被穆新鸿判定已无战力,又问:“那铁桶里装的黄是什么?”“只是普通的。”“我知这是普通的,”士兵们训练所穿铠甲所佩武皆是真刀真枪,但类似投石这等杀伤力大的是用轻巧替代,想必这黄也是同样的理,“我是问,在战场上那是什么?”“烧的金。”“金又是什么?”元策偏觑她一:“你不会想知的。”姜稚衣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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