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旅 - 第六章

    14.

    尔斯遗憾地耸肩，表示对安迪的抗议“实在无能为力”——总不见得让我现在车挨枪儿吧。

    那辆黑轿车仍然在对他们追不舍。见得甩不掉他们，尔斯对安迪说：“教授，你的手机能用吗？”

    安迪：“在它被踩碎前，可以。”

    尔斯：“……？”他没有闲暇了解八卦，又接着说，“那么从我的左边袋里掏一个手机。”

    安迪在安全带的束缚吃力地倾斜，一只手撑在他的座椅上，另一只手够到尔斯的左边袋，在他的袋里摸来摸去。

    “太……太了……”

    “什么？”

    “你的……”

    “……你得我很。”

    安迪在努力过后，忍无可忍地松开了安全带，将贴近尔斯，终于成功从他的左手袋里掏了一只手机。那只翻盖手机的款式看起来非常古老，安迪竟不知现在还有人跟他一样用蓝屏手机的。

    “抱歉。”安迪推了推镜，用他惯有的陈述语调问，“然后呢？”

    尔斯：“然后拨911。”

    安迪对这个指令略惊讶，轻轻地问：“什么？”

    尔斯：“我说过你再说一遍什么……”

    安迪：“你就会用矿泉瓶打爆我的。”他一也不怕尔斯了，尤其是忙于开车腾不手的尔斯，于是镇定地看着他，清晰地说：“什么？什么？什么？”

    尔斯：“……你还幽默的。”

    安迪真诚地说：“谢谢。你是第一个这样认为的。”

    尔斯：“好了，现在翻开手机，然后拨911，告诉警察他们要找的那个叫德华·G·弗里亚斯的家伙正在这里。记住，德华·G·弗里亚斯。说完不要把电话挂掉，直接扔窗外。”

    安迪重复了一遍：“德华·G·弗里亚斯。”他对这奇怪的命令到不解，怀疑地盯着手里的手机看，又抬看看窗外，忽然发现他们并不在回市心的路上。他们不知何时已经上了速公路，正在前往其他城市——并且仍旧被莫名其妙的黑衣人追杀着。

    安迪这才意识到他离家越来越远，正被一个不知来历的陌生罪犯带到未知的地方去。他整个人都绷了起来，怀疑地转看向尔斯。他还没来得及要求尔斯解释，只听“嘭”的一声，那辆黑轿车居然不要命地撞他们的车。安迪急忙拉住一切可以拉的东西，透过车窗，他看到那个枪手想打爆他们的车胎，但被车里的其他人阻止了。安迪愣看着他，被对方发现，对方神凶狠，愤地抬手就朝他开了一枪。安迪赶忙举手挡脸。弹被挡在了防弹玻璃外。

    “打电话！”尔斯说，“别发呆！”

    安迪意识到了一些东西，视线从窗外转移到自己的脚边，那只金属箱上。

    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我们，他想，但他们害怕这辆车事。因为车里有他们不想坏的东西。他们的目标是这个，这个金属箱……

    意识到这个后，安迪了手里的手机。他不喜被蒙在鼓里，就好像解数学题，如果要通畅地思考，你必须得有足够的条件。

    为了足够的条件，他得和尔斯谈谈。

    安迪了一气，试图酝酿一“我正准备争到鱼死网破”的心。他一向用毫无攻击的吻说话，拒绝激烈的言辞，但现在他不得不暂时改掉这个习惯。他酝酿了一会儿，严肃地对尔斯说：“抱……”

    去他妈的“抱歉”！

    安迪刚发一个音就把这个词咽了回去，他顿了一，说，“我不打不明不白的电话。这个德华·G·弗里亚斯是谁？”

    尔斯随回答：“不知。”

    安迪：“那么，这个电话将由你自己拨。”说着将手机递了过去。

    尔斯：“……你在开玩笑？”他快速扭瞥了一安迪，发现对方的表异常认真。虽然镜遮住他的半张脸，七八糟的胡遮住另外半张，但尔斯仍然透过厚厚的，碎裂的镜片看到了一只似乎准备跟他拼命的土拨鼠。

    尔斯无可奈何地说：“你别这样……哦！”

    话音未落，他们的车又被撞了一。

    “疯！”尔斯骂。

    安迪被撞击吓得脸发白，但仍然绷住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尔斯。

    他们僵持了几秒钟，尔斯觉到安迪的目光固执地铆在自己上，仿佛自己只要不说实话，就会被两颗门牙磕成一堆面目全非的麦粒儿。他终于放弃了这防线，认输地说：“好吧……好吧！我真的不知这个人是谁，这是事实！但我知这些人是这个德华的手。”

    “他们来是为了这个箱。”

    安迪用“这个积分值等于2”的吻将推测说了来。

    尔斯：“……”

    尔斯从鼻里叹了气，说：“好了，你知了该知的。现在打电话，在我们被该死的撞到抛锚前。”

    尔斯的放弃让安迪轻轻地呼一气。他取得了胜利，尽除了他以外谁都不会把这不起的争执当一场锋。但这着实让安迪受到，偶尔持己见并不总是会得到糟糕的结局。

    安迪翻开电话，了911三个数字。

    911的女接线员的声音传来时，安迪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张，但他一字不漏地照尔斯的关照报了警，然后将车窗打开了一条。

    他还没有挂断电话，隐约听到电话那在问：“你好？你好先生，你还在吗？”

    安迪掀起脏兮兮的汗衫摆，将手机包起来抹去自己的指纹，然后扔到了窗外。

    尔斯在后视镜里瞥到这一幕，轻笑了一声，但没有评价——安迪吃一堑一智，学习得很快，但绝不能表现觉得他很适合犯罪的样，否则他很可能上退缩。搞不好还会翻脸。

    安迪完这些后，担忧地看了一四周，忽然发现对面车有几辆黑轿车飞驰而来，并在与他们只差十米时突然转弯，横在了他们前方，挡住了他们的路。与此同时，安迪看到车里的人把枪端了来——不是手枪，而是几架机关枪！

    车辆飞驰，十米只是一瞬间。尔斯意识想朝左拐到逆行车上绕开他们，但那辆追不舍的黑轿车立刻贴上来，车相迸火。只是犹豫了一瞬，那些挡路的汽车已经在他前，车里的人端起轻型机关枪，毫不犹豫地朝他们开枪！

    啊啊啊啊！！！尔斯叫喊着，用尽全力气往右猛打方向盘，黑陆虎的车几乎到那些轿车，但瞬时就往右拐去，冲上了速路旁的草地。草地对越野车而言小菜一碟，他们的车丝毫没有减速，在草坪上划一个漂亮的弧度，直接绕过挡路的汽车，又回到速路上继续飞驰。

    前方路恢复通畅时，安迪和尔斯都吓得大气，傻了似的瞪着前方的路。那几辆轿车——安迪注意到有三辆车，每辆车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