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师生年下) - 第十四章 (1)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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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上脸的只有他,季正则连后脑勺都被厚码遮得严严实实,尽写得是他和学生接吻,但事实上另一个是谁本看不清楚,可不是谁,他在学校和男人接吻,就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来的很快,他当天午就收到了解聘通知,甚至没有得到和传说季正则的舅妈说话的机会。

    与此同时,季正则消失了。

    他有求仁得仁的快,就好像他每天都在这预知的担忧里惶惶不安,等到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反而觉得解脱。

    他不知是照片是谁拍的,可就算知了又能怎样呢,他确实和学生产生了超师生的关系。只是两一线的生活被打破,他觉得空落落的不自在,每天就只能缩在这个房里。他甚至觉得房忽然就死了,想想又觉得自己荒唐,房什么时候活过了,只是比起之前显得空空寂寂,没有一人味罢了。

    静来的时候总觉得屋里脏,脏得他受不了,开始大扫除,从客厅的地板到书房的柜,发现上个月订的半月刊都还摊在桌上。他看到刊的封面引了叔本华的一句话,“当望得不到满足时就痛苦,当望得到满足时就无聊。人生就像钟摆,在痛苦和无聊之间不停摆动。”

    可他天冷淡,连痛苦都少,他只有无聊,无聊质变成痛苦。他这小半辈就班,乏善可陈,他现在忽然回翻阅,过去无波无澜的几十年里,季正则的现已经成为最墨重彩的一笔。

    他到一的无力,人心怎么也猜不透,订的杂志永远看不完,活了三十几年,一也不了解人生的意义——碌碌无为与浑浑噩噩,他在生活,却不知为了什么。

    正因为生活平庸才使他格外容易被激虏获,他是一潭渴望燃烧的死好了过把瘾就死的准备。

    电脑还放在桌上,急修改的课件已经没用了,他太无所事事,放抹布,握着鼠标随意地,错手开了桌面上的某个件,是他的微博,一共就发了七条,毫无人气像个废号。

    最后一条还是暑假和季正则看完电影后他打的评分,他意外的发现面竟然有人回复,“别虚掷你的一寸光,别试图补救无望的过失,别在无聊,平庸,愚昧的事上消磨你的生命,成人资源,(鼓掌)影片,一应俱全......”

    方杳安看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评论,勉这是个卖片的,居然有心动,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同恋,他只跟季正则过,他想看看自己对其他男人的会不会有反应,试探着问,“两人男人的片有吗?”

    那边隔了两分钟才回,一堆符号显得里胡哨,“更有海量G(鼓掌)V任君选择, V (心)xiaxiaozhengshop233(飞吻)。”

    方杳安看了半天才想明白 v是加微信,将信将疑地加了,验证刚通过,那边就自动发来一连串的价目表,五八门的分类详细。

    方杳安快速浏览了一遍,他也看不懂,又问了一次,“两个男人的片有吗?”

    那边回得很快,“gv20块钱30,一价!都是海外几家大公司最新最火爆的品!价格是,质量绝对上成!”

    方杳安本不了解行,想着一一块钱都不到,似乎很划算,就发了红包过去,还跟了一句,“上乘的乘打错了。”

    是欧的片,一黑一白,两个男人都又又壮,满结实的腱,抱在一起亲得啧啧有声,方杳安抱着观实验的心态,面无表地盯看着。两个人又摸又,白人把黑人压在去以后横冲直撞地颠起来,浪的叫夹杂着不绝于耳,他仍然冷看着。

    直到白人把那像大似的来,两岔开,握着对准黑人的脸,来,腥黄的顿时浇了的黑人一脸。黑人躺在地上,沉醉又痛苦地张大了嘴,像在接受恩赐的圣,咕噜咕噜地把吞。

    方杳安腾地站起来,捂着嘴冲厕所,趴在桶上,胃都快呕来。他捧着冷往脸上浇,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恶心,抬看见镜里的自己,又又瘦,脸灰白发青,死气沉沉的,像一架附着的骷髅。

    他右手在脸上摸了摸,帘低垂,红的手绳从袖来,衔着的那颗小钻好像也变得暗沉无光。他一阵心,忽地张嘴把那颗钻了嘴里,又抬看镜,痴滞地自言自语,“不漂亮了。”

    他端着外卖盒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想起季正则总喜把他抱在上,“我发现我抱着你跟小熊维尼抱着罐似的。”话说来季正则自己先笑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甜,原来上辈是个罐啊,嗯?”

    甜吗?

    他试着在手上了一,又连忙啐了去。

    咸的。

    他起洗手去了。

    等他接到叶嵋的电话,说是过年回b城了想和他见一面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他终于找到一个门的理由,尽本不想见叶嵋,了楼才发现外面正在雪,今年的雪频繁得让人没了惊喜,雪势不小,他穿得不多,却也懒得再上楼。

    门的槐树底有两个玩雪的小孩,童音糯蹦蹦地在念音律启蒙,“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雁,宿鸟对鸣虫......”孩脸颊冻得红通通的,笑着喊他,“方叔叔好!”

    方杳安心因孩烂漫的笑容有一瞬短暂的晴空,他在孩的发了一,淡淡地笑,“你们好,怎么不回屋里玩,要冒的。”

    孩兴冲冲地指着天上,“喜雪!”

    他仰看了看被肃杀的冬刮得光秃秃的老槐树,恍惚间回到今年夏天,金闪闪的光从斑驳的树影里漏来,一串串淡黄的槐缀满树枝,他突然没没尾地问了个傻问题,“这棵树多少岁了?”

    季正则的声线懒而低,漫不经心,“不知,要不你问问它?”

    树怎么说话?

    他被季正则戏似的回答激得恼起来,气势汹汹地扭,看见少年笑意盈盈的睛,嘴抿成一旖旎的弧,明朗却恶劣,“凶我?你凶树啊,你骂它,‘真没用,这么大,话都不会说!’”季正则的睛弯成两,潋滟多,“我要成了树,第一个就告诉你。”

    他听见的风得树冠拂拂作响,槐清雅的甜香沁人心脾,他问自己,是风动还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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