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燥而温,但是有一黄鼠狼的膻臭味,几个人都难以适应地掩住了鼻。
莫尽言灭火捻:“没关系,有黄大仙也好,这里就不会有虫和老鼠。”
地窖里有几条简陋的板凳,几个人坐来。
聂大夫终于过气来,问:“言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倭贼到哪儿了?”
“我在河边的时候,发现新田镇上已经失了火,估计已经上镇里去了。”莫尽言在俞思冕边坐来,发现他怀里搂着自己送他的小船,心里不由得一阵喜。
聂芸挨着祖父坐着:“那他们会到我们这里来吗?”
莫尽言摇摇:“不知,估计不会来了。不过我们还是躲一比较好。”
俞思冕终于得了空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大夫看了他一,然后说:“忘记是从哪年开始的,总有好些年了吧,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贼匪,他们驾着船而来,专门抢劫沿江沿海的城镇,有时候也劫掠村庄。他们不仅要金银财宝,也抢掠牲畜粮,甚至还有妇人。那些人心狠手辣,每到一,便放火杀人,烧光抢光。每年至少会来几次,大家受其害。”
“有很多年了吗?但是我怎么没听说过。”俞思冕拧起眉。
莫尽言说:“我爹说,这些人都是海外来的,看他们的装束和说话,应该都是倭国人,所以我们他们叫倭贼或倭寇。我爹还说,倭贼是近年才起来的,这大概是因为朝廷令不许海经商引起的,因为海禁之前从来没有现过这抢掠百姓的事。”
俞思冕抬起睛看向莫尽言:“果真有这说法?”
聂大夫:“我觉得不无理。”
俞思
冕心想,从莫尽言父亲的见识看来,这绝非是个普通人,要是他还在世就好了:“小莫,那你爹——”
莫尽言垂,双手成拳:“三年前我爹带我去连江帮人船,赶上倭贼攻城,我爹为了救我,被倭贼——”
那一次连江城里死伤了两百多人,损失无数。当地官府也曾想过抗击倭贼,奈何倭贼神鬼没,防不胜防。你严防死守了几个月,他们都不冒个泡,等你们的防线松弛来,他们又现了,抢一次就跑往海上,当地百姓没有大船,本无法追踪。
俞思冕听着聂大夫和莫尽言一一细数这些年各地遭遇的倭害,不由得锁了眉,这倭贼太可恨了,挫他们的骨扬他们的灰都不为过。
夜渐渐了,然而警报解除的锣鼓声迟迟没有响起。聂大夫和聂芸都打起了哈欠,可见已经十分疲乏了。莫尽言竖起耳朵听了听动静,恨恨地说:“不知新田的况怎么样了。我觉得我们太窝了,官府不是总说我们天朝是泱泱大国么,为什么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我们面对这小小的倭,却要躲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会让这群倭贼有来无回,这闽江,就是他们的葬之地。”莫尽言了拳,在膝盖上重重捶了一。
俞思冕伸手了一莫尽言的肩膀:“在我们天朝的土地上,岂能容忍外寇如此猖獗,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将他们全都消灭净的。小莫,别难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们的血海仇迟早有一天会报的。”
莫尽言看着俞思冕,了一,抿了嗯了一声。
聂芸抬起来看看俞思冕,神灼灼,但是没有说话。
油灯渐渐暗淡去,聂芸靠着祖父打起了盹。莫尽言看着简陋的地窖,实在不适合人久待,他站起来,低声说:“我去看看。”
俞思冕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莫尽言压住他的肩:“俞大哥,你别去了,我去去就回的,很快。外面不太安全,你的还没有康复,万一有什么况,我怕照顾不到你。”
俞思冕看着他,前这个少年,比自己想象的要韧得多,自己自成年后,从来都是照顾别人,没想到最近一直都被这个少年照顾,心里有些动。他摇摇:“无妨,我能照顾好自己,不会拖你后。”
莫尽言还想说什么,油灯烧到尽,一灭了,地窖里一片漆黑。俞思冕一伸手,抓住了莫尽言的手:“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莫尽言与他手心相贴,心加快起来,一时间有些眩。
俞思冕又轻声说了一句:“走啊。”
莫尽言回过神来,反手抓俞思冕的手,带着他摸到窖,小心地移开石板和稻草,钻了地窖。外面月亮已经西陲,星光闪烁,夜风从江北过来,隐隐能嗅到一些焦臭的味。
莫尽言领着俞思冕沿着一条田塍走到江边,隔江而望,新田镇上的火光已经暗淡去了。“他们可能已经走了。”莫尽言说。
俞思冕负手而立,眺望着那惨淡的火光,一怆然之气从心底涌上来,在我们的土地上,竟然有如此嚣张跋扈的外敌前来侵犯,如无人之境,这当地的防守得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从未听说过闽地闹倭害的事,怕是当地官府压着未报。
这时候,村里的铜锣声响了起来,锣声悠扬,莫尽言叹了气:“倭贼已经走了。他们不敢恋战,总是抢了一就走,有时候也会顺打劫江边的村庄。”
俞思冕黯然无语,此刻的心十分沉重,甚至比自己遇袭几乎丧命的心境都要沉重。
莫尽言拉拉他的手:“俞大哥,我们回去睡去吧,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
俞思冕,跟着莫尽言摸黑回到地窖,接了聂家祖孙送回家。
俞思冕躺回床上,却睡意全无。良久,莫尽言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小莫,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莫尽言一个激灵,睡意全消:“俞大哥,你要走了吗?”这是他一直以来最为害怕不敢面对的事,如今终于被俞思冕说了,莫尽言圈发,几乎想要扑过去将俞思冕抱住,恳求他留来。可是留他来什么呢?跟着自己打渔吗?俞思冕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与自己有着千差万别,肯定不会甘于困在这个小渔村的。
“嗯,我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了,我该回去了。”在渔村养伤的这段日,是俞思冕难得清静的一段时间,平静得令他留恋,但是他还有很多事要,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给莫尽言和聂大夫添麻烦,等日后,他理好一些事,会回来找他们,报答他们的。
“俞大哥,你过几天再走吧,等你的伤再好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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