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自己饭吗?”
郑君里实话实说:“我不太会饭,平时都是在公司堂吃。”
外婆年纪大了,听力大不如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会把音量开得很大,再加上油烟机运作的噪音,陶知意在厨房里,只能模糊地捕捉到两人对话的零碎词句。
好巧不巧的是,有一段对话,他听得特别清楚。
他听到外婆在问郑君里:“郑先生多大了?”
“三十五了。”郑君里回答。
“那正好比我们家小小大了一呢,都是属虎,有缘分。”
外婆充分发挥了人类八卦的本能,又问郑君里:“成家了没有啊?”
听到这句话,陶知意的动作一滞,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时间以来,究竟忽略了一个多么重要的问题。
从那个差错的早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月的时间,他莫名而来的痴恋越积越多,期待早已不再是空白一片,却从未考虑过,郑君里只来到爻海,到底是家里有妻挂念着的远行人,还是如他想象的那样,一个英俊又优秀的男人,恰好单,又恰好被陶知意喜上。
后者的概率太低了,陶知意没有把握。
然而不顺意的是,外婆刚问那个问题,电视剧的片尾曲响起,盖过了客厅里对话的声音,陶知意挪到门边,就差把耳朵探去了,还是没能听见郑君里的答案。
他背靠着冰箱门,没由来地想起毕业时,自己暗恋三年的班在聚会上向喜的女孩表白了,结果是两相悦,他们在所有人的起哄声里牵起了手。
陶知意当时坐在角落里,心里只有由衷的开心和祝福。
原来那本不叫什么暗恋。
真正喜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这么大度的,而是会像现在的陶知意一样,只要一想到郑君里可能已经有了相伴一生的人,就嫉妒得想要掉泪了。
——他这样好,为什么不能属于我。
吃过晚餐后,又陪外婆看了一会儿新闻联播,陶知意送郑君里楼。
“郑先生。”
“嗯?”
“今天的菜还吃得惯吗?听外婆说,您是北方人,”陶知意怕气氛尴尬,脆一气说了一串,“外婆本来想包饺的,因为好像……北方过所有节日都要吃饺,可惜我跟外婆都不太会包,就放弃了。”
“都很好吃,我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一直在夸奖吗?”郑君里觉得他没话找话的样非常可,忍不住想要逗,“不过,小陶老师,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陶知意无意识地攥着衣角,“您、您说……”
“可以叫我先生,但是不要再加上‘您’了,”楼里有轻微的回音,男人话语间的笑意仿佛被放大,他说着偏看向陶知意,“敬称听起来太疏远了,小小。”
“我可以叫你的小名吗?小小?”
陶知意红着耳朵推开单元门,心说都已经叫了那么多次了,还来问我嘛。
“可以的。”
“郑先生,祝你秋快乐。”
他故意把重音放在“你”字上,着重调。
小朋友难得机灵俏的模样,不像平日里那只怯怯的小兔了,倒像被惹的小狐狸,郑君里很是受用,回:“也祝你秋快乐,小小。”
两人不再幼稚地拌嘴,并肩走向对面楼。走到间时,郑君里忽然没没尾地说了一句:“我现在单。”
“啊?”陶知意迟钝地眨了眨睛,好像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郑君里低笑了笑,又看着他的睛,“我说,我现在的状态是单。”
“喔,”陶知意愣愣地,上翘起来的一小撮发,看起来年纪很小,一脸稚气,“好的。”
郑君里在一盏路灯停住脚步,抬起手,像是摸了一陶知意的发,也像是在帮他压那撮不听话的呆。温柔的碰到即止,在陶知意反应过来之前,郑君里说:“就送到这里吧,晚安。”
陶知意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单元门里,楼的声控灯随着男人上楼的脚步,一层一层亮起来,他一直站在原地,仰着脸,直到楼的灯都熄灭,自己每晚注视着的那扇窗亮起来。
他脑里很,郑君里刚才说过的每句话都缠绕在一起。
郑先生说,他是单……
他是单的话,我是不是可以……
陶知意淋着月光,慢慢蹲来,捂住发的脸颊,往捂住心。的满月很亮,但他没有心思去注意了。
他想,月是很,但他好像没有办法和郑君里一起看月亮。
因为只会想看着他,一直一直看着他。
?
秋假期过后的第一个周末,陶知意盘算着邀请郑君里去看电影,并计划在给男人结账面包时提邀请。
但郑君里没有来。
不仅没有来面包店,当晚也一直没有回家。
陶知意从傍晚等到夜十一,还是没有等到对面台的灯亮起来。
十一半,他接到了郑君里的电话。
“小小,你知开锁公司的电话吗?”
男人嗓音低哑,透着疲惫,陶知意有些担心,“为什么要找开锁公司,是忘带钥匙了吗?”
郑君里沉默片刻,坦白:“……我把钥匙拧断了,现在有一半断在锁里了。”
陶知意在睡衣外面了件开衫,匆匆跑楼,在小区园的椅上找到了郑君里,刚在他旁坐,就闻到了的酒味。
郑君里抬起,对他笑了一,然后给他看那截只剩一半的钥匙,问他:“是不是好笑的?”
陶知意觉得一也不好笑,他只是觉得郑君里很难过,于是他也变得很难过。
“你喝酒了?”
“没有。和同事吃饭,沾上的味。”
“吃糖吗?”郑君里摊开左手掌心,里面躺着两颗彩玻璃纸包裹的果糖,“觉会见到你,从饭店走的时候顺手拿了两颗糖。”
毕竟在爻海,会担心他,会想见到他,会认真将他装里心里的人,就只有陶知意一个。
站在台上放空时,郑君里偶尔会想起半年前的生活,会觉得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南方的空气、老小区零星的灯光、指间燃了一半的香烟,都将他与过去完全隔绝开来。
其实爻海是座很宜居的城市,城市不大,通没那么拥堵,生活节奏缓慢。适应与否,只取决于他能不能从过去走来。
曾经拥有过的无限风光,在这里通通作废,所谓理想和抱负,能成就一个人,也能颠覆一个人。过去的朋友番劝说安,现在的同事拿他当稀有观赏动,郑君里都觉得无所谓。
他没有自暴自弃,只是有厌倦了,想换一活法。
来到爻海,他的原计划是要在五年之变成一个好吃懒的大叔,第一步是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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