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世因果（）

    看着这个名字，柳书意有一瞬间的窒息。

    这个人在上一世曾与她过四年夫妻，比她与裴落青的婚姻还要过许多。

    她还记得，那个俊傲的青年总是一脸暴躁不耐怒气冲冲，除了他的义莺语，他的里再容不任何人。

    明夜是莺语从民巷捡回来的少年。

    莺语发现他时，他正生着重病，倒在废弃破屋里奄奄一息。

    莺语将他带回了柳家，求柳书意手相救：婢看着他就想起自己的弟弟，不忍见他就此丧命，小，求小救救他。

    柳书意对莺语本就几乎有求必应，更何况这也是一条人命，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理。她立刻安排明夜住了柳家客房，又请来大夫替他看病。

    大夫给明夜诊治时，柳书意也在一旁相陪，那时的明夜还是个纤细瘦弱的少年，五官却已显俊的廓。他烧不退神志不清，蜷缩着抱住自己，破烂的衣衫之是新旧叠的累累伤痕，似乎曾期遭受着残忍的待。

    莺语衣不解带亲力亲为的照顾他，又给他各补养的膳，许是年轻好，明夜恢复的极快，两个月后连个也窜了一。

    柳书意偶尔也去探望过明夜，清醒时的他像一匹桀骜的小狼，总是警惕而戒备的看着除莺语外的所有人。

    他有着一张不输给莺语的漂亮脸，和一双蓝紫的睛。柳书意心了然，明夜应该和莺语一样，都是禹荒族隶生的孩，莺语哪里有什么弟弟，救他不过是因为对同族的怜悯。

    待明夜好后，莺语便央求柳书意将他送去柳家的农庄上工，柳书意看着少年那张明艳致的小脸，心猜测他也许是从哪一家权贵豪门里逃来的，就这么留在府也是个麻烦。于是她只是稍作考虑也就同意了，又从自己的私房里拿些银送给了他盘缠，莺语将明夜认作义弟，抱着他哭了又哭，依依不舍的送他了城。

    后来莺语跟着裴落青去了边关，柳书意去庄上看望明夜，发现他的住已经人去屋空。

    柳书意没有觉得意外，他一定是追着莺语去了，这样也好，边关鱼龙混杂危机四伏，有他在也能多护着莺语一些。柳书意放心来，将此事抛在脑后，不曾再想起过那个少年。

    直至三年以后，他们在燕国重逢。

    那时的莺语已成了大燕受人的锦王妃，明夜亦被燕帝封为了定远侯。而柳书意，却沦为了燕军的军。

    时过境迁，份倒转。

    就像是场荒唐的梦境。

    莺语丢弃柳书意给她取的名字，恢复了自己的本名楚楹。

    明夜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材颀，五官致俊却不显柔，与莺语站在一起，仿若从天上凡来的两位神仙，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睛。

    燕国民间都传说，锦王爷锦王妃，为她遣散了所有姬妾，大燕皇帝也对她倾慕有加，时常召去伴驾。至于这伴驾伴到了哪里则成了军营里乐此不疲的话题。

    当看见柳书意被几个士兵在地上番辱时，那个若天仙的女脸上了同而怜悯的神。

    她说，裴夫人对自己和明夜有恩，见她沦落到这个境地十分不忍。

    她又说，既是旧识，不如让明夜娶了裴夫人，就当偿还我们欠的恩。

    青年的脸难看至极，却又不敢违背莺语的意愿。

    于是，柳书意就这样从一个低贱的营，一跃成为了大燕的定远侯夫人。一个看似光鲜亮丽，却已被无数男人玩过的权贵夫人。

    嫁侯府之后，明夜将她当透明人一般，既不关心也不在意，府人们惯会捧踩低，对她也全无一丝尊重。他们常常聚在一起，光明正大的议论那些野的士兵是怎么玩辱她，府的侍卫更是时常趁着无人的时候，将她拖园里行。

    直至被明夜发现。他火冒三丈，暴如雷，将碰过她的侍卫打断了，阉了命丢府去，柳书意的日才得到片刻宁静。

    听闻此事后，莺语，或者应该叫楚楹，便时常来探望她。

    她拉着柳书意坐在鲜锦簇的院里，清纯着一张脸儿，一遍又一遍的问起她被无数男人污的经过。她问她一日要接多少个客人，一次要被多少人同时污，又问她和侯府里的多少个侍卫偷过。

    柳书意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看的楚楹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便会泪来，她用绢帕捂住丹，一声一声的说，都是我的错，小对不起。

    每次楚楹离开后，明夜都会闯柳书意的房间，将她在榻上疯狂的一整夜。

    他的动作暴而狠戾，如狂风暴雨，总是的柳书意红，如散架一般。

    柳书意不明白他的这怒气从何而来，不过她也不关心，只要明夜还需要她的就行。她打开自己去迎合他，咬着牙承受他的野蛮，只盼他能玩的尽兴，然后在心好的时候答应帮她寻找两个弟弟。

    反正这样的易她也不是没有过，一次和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寻寻觅觅，找了四年，也始终没能找到弟弟的消息，反而等来了乔装打扮的裴落青。

    昔日的大将军满面风尘，沧桑憔悴，额上有一块狰狞的伤，挡住了当年被放时的刺青。

    他抚摸着柳书意的脸，将她拥在怀，翻涌着看不懂的绪：我等了许久才等到这个机会，他颤抖着声音说，书意，跟我走吧，我们远走飞。

    没有找到弟弟怎么能走？柳书意摇拒绝，裴落青一怔，迟疑片刻，支支吾吾的说他已经找到了他们，他们正藏匿在安全的地方，只等柳书意前去汇合。

    于是柳书意义无反顾的跟着裴落青逃离了定远侯府。

    他背着她在夜里奔走，穿梭于山林之间，月光穿过树枝投重重暗影，像无法逃脱的爪笼罩于。

    柳书意伏在裴落青的背上，手臂环在他的颈间，他的脊背实而温，稳稳托住柳书意的，替她挡住扑面而来的寒风。柳书意偏过，安静的看着裴落青的侧脸，那双毅的眉就像暗夜里的孤灯，照亮了她所在的这一方世界。

    得知他们逃跑，暴怒的明夜带着士兵搜了山。

    一面是悬崖峭，一面是重重追兵，他将他们绝境。

    柳书意想去求明夜放裴落青一条生路，却被裴落青抓住手拉到后，他将刀横在前，对明夜说：单打独斗，一决生死。

    明夜看着二人握的手指，个血腥狠的笑容，仿佛恶狼龇牙。

    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