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 - 分卷阅读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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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靖和醒来後,便写了一封书信与吴大帅,吩咐徐景同去发电报。为便於联系,军携带一无线电报机,发电报却是并不困难,徐景同令勤务兵服侍著严靖和洗漱,自己则去发了电报,著严靖和的吩咐,等收到回音才急忙返回大帅营帐。

    「坐,喝茶。」

    徐景同有些茫然,却没有多问,顺著严靖和的意思坐,拿起杯盏,喝了几的乾渴被缓解,这才开:「大帅,吴大帅的电报已经到了。」

    「是麽。」严靖和若无其事地,彷佛不甚关心似的,无端显得有几分冷漠。

    徐景同颇觉怪异,也没有当面说破,只是思索了一番,尽量轻声:「方才吴大帅发了电报来,先前势急迫,不得已带著夫人同小少爷登舰,如今正往南方避难,已是安全无虞,大帅尽可放心。」

    这话虽说得好听,实是吴大帅率先了逃兵,徐景同来报告时,本是作好了严靖和闻言大怒的准备,岂料对方听闻此事,却看不几分生气模样,只是望著案,手指挲著杯盏,彷佛正犹豫著什麽事而不能痛决心一般,少见地有了几分踟蹰之态。徐景同隐约察觉有什麽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你跟著我,也有十馀年了罢……」

    「自打官开始服侍大帅,算来也将近十六年了。」

    严靖和若有所思,「若你是个女,我俩的儿如今也该有十馀岁了。跟了我这麽多年,如果是个丫,好歹也能挣上个姨太太的名,往後也有受孙奉养的福份,你却是个男,倒是可惜了……」

    徐景同一阵尴尬,竟不知如何接话,只能讪讪地应了一声,不作他言。

    严靖和却继续:「若是你投胎成女,同我成亲可好?」

    他迟疑片刻,终究不自禁:「请大帅恕官妄言。官倒不觉得生为男有何不好,早年跟著少爷上学堂,後来又挂了军职,也随著少爷上战场,若是女,只怕连枪都碰不得,又如何能跟随大帅近服侍。」

    严靖和默不作声,也没半分打断的意思。

    徐景同说到这里,心突地一阵酸涩,忍著气:「何况,大帅这话当真说得不好,的事如何能在此时就订?更别提,大帅同官早早便已有了那般关系,却要官生为女方肯接纳,世间哪里有这样的理。」

    严靖和瞧著他,似有些意外,又似若有所思,半晌後却是笑了起来,少见地坦然认错:「是我说错了。罚我生作女,你娶我当媳妇罢。」

    虽不知是不是说笑,但徐景同得了这样的允准,自也只有跟著笑的份。

    严靖和从来不曾说过这等话,叫他颇稀奇;然而,不知为何,前竟突然一晃,他心一个咯噔,直叫不好,慢慢地躯,无力地伏在案上,前一片昏,僵著说不话来,连严靖和的神都无法瞧清。

    「此生你我没有同生共死的缘份。」严靖和笑了笑,嗓却沙哑得很,彷佛苦苦压抑著什麽一般,一手却反常而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要说与我同生共死,自有明媒正娶的夫人,如今夫人不在,也不至於让你这个位置。你……便给我好好活去罢。」

    徐景同勉:「少爷……」

    他直到这时才终於明白对方的意思,一时间睁大了,来不及说些什麽,却是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已经不知是什麽时候了。

    徐景同望向窗外,却是一怔,慌忙支撑著虚的四肢,勉来到船舱之外,却见外时值正午,自他昏迷,已是隔了一日;日照刺,鼻间传来一的咸涩气息,让人陌生之馀,又颇为不适;他呆呆瞧著四周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时之间,哑无言。

    严靖和为主,一辈都不曾为徐景同端茶倒,偏偏是一次,便在里了重药,迫他昏睡,从而安排了这一切。要不然,徐景同不可能毫无知觉地来到此地,如今四周不见陆地,可见这艘船大抵已经启航一段时间了,便是他想返程,短期多半亦是无能为力。

    先前严靖和召了张旅相商,想必便是为了此事,莫怪严靖和素来说话不避著他,偏偏那回却遣他帐,也怪不得张旅营帐时,却用那诡异目光瞧他。想来大帅必是要张旅用尽手段,令他留得一条小命。只是这之後究竟付多少代价,又卷多少人命,如今实是不得而知。

    严靖和自己定然是留在那了,虽是一场赢不了的仗,却宁愿当面迎战,又存著私心迫徐景同了逃兵。思及此,徐景同心又酸又苦,说不是个什麽滋味,心却疼得厉害,无法可供缓解。

    十馀年间侍候相,徐景同从来不知,原来严靖和不知不觉早已成了他生命的一分,如今被迫割舍,自是痛心脾。他瞧著茫茫大海,前骤然一片模糊……却不知此次分开,究竟是生离抑或死别。

    (上完)

    作家的话:

    谢谢大家阅留言投票送礼>////<

    终於上完结,之後会开始连载展会比较明显XDDD

    PS.有看到会客室有在番外的同学,在这里说一声,完结文应该是不会写番外了,请见谅ww

    繁华落尽 十二发文时间: 3/13 2013

    十二、

    才刚夏,就已叫人得发慌。

    阿杏抹抹额上的汗,把厨房里的锅铲碗盘都洗了一遍,又一一收好,碗盘放回柜,锅铲则挂起来晾乾。她到这家佣人已有数月时日,这家的老爷是个怪人,不似一般的殷实人家雇上十来个人,偏偏只请了阿杏帮工;幸而阿杏虽然才十来岁,但生於乡野,力气大得很,是以即便得重活儿,也难不倒她。

    当初被雇到这家事,也可说是恰好有了机缘。

    阿杏在家排行最末,上还有两个兄,一个早年从军,後因战死了,另一个则在洋行里工作,虽是个跑的夥计,但每月薪饷却也不少,当初便是听说东家要找个手脚伶俐的佣人,也不签卖契,只让人每天过去几个时辰,专司打扫,二哥听著不错,才赶把这事给揽了过来,让阿杏也有了份差事。

    家里贫困,阿杏更是大字不识一个,得了这样的工作,只有喜的份。再说那洋行东家是个与人和善的,这又是另一等好。如今虽是个新时代,但不免留著些陋习,便说这家里侍候的人,阿杏听闻过,有些主家把签了契的人当成旧时代的丫鬟一般,想睡就睡,想发卖就发卖,说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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