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慧以为都是小孩来买磁带,没想到也有成年人,明显是允文宣传的功劳,他们听说这边有很多行歌带卖,也过来看看,并且手大方,每个人都买了几本,有一个人一气买了十本。
这个上午,他们卖去了四十多本磁带,比叶慧预期的多。期间叶慧故意安排允文算账,因为有小数,账并不太好算,算错了那就有可能亏钱,急得他抓耳挠腮,满大汗。叶慧当然只是锻炼他,她自己还要对一遍的,末了教育他说:“你现在知好好学习有多重要了吧,不读书,以后连账都不会算。”允文老老实实没反驳,第一次承认读书是有用的。
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有人直接跑到他们家来了:“听说你们这儿有磁带卖?”
叶瑞年正在吃饭,听见对方这么问,便看着叶慧:“怎么回事?”
叶慧看着她爸,说:“爸,我一会儿跟你解释。”她带着客人屋挑选磁带,对方买了四本离开了。
叶瑞年目送那个发比女儿发还的男青年离开,严肃地盯着叶慧:“说吧,怎么回事?”
允文和允武都低着安静地扒饭。叶慧说:“是这样的,爸,那个老板没让我带那么多,我看磁带比我们这边便宜很多,就自己买了些来卖。一本可以赚九呢。”
叶瑞年了拳又松开,明显在压抑怒火:“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一个女孩家,好的不学,学这个什么?”
叶慧不亢不卑地说:“可是咱们家需要钱啊,哥哥上复员了,他到结婚的年纪了,咱家不得盖房吗,不然住哪儿?光靠你一个人的工资,负担我们三个上学就已经很吃力了,哪来的钱修房呢?咱们老家那些亲戚,不跟我们借钱就不错了,难还能朝他们借钱来修房吗?我觉得我不偷不抢的,没什么丢人的。刘阿姨不也是在摆摊赚钱吗?”
叶瑞年听到最后,无力地说:“你和她不一样,你还没嫁人呢,怎么能够这事呢,传去了对你名声也不好。”
叶慧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的,我不怕。”
“我怕!你以后不要嫁人了?”叶瑞年语气严厉地说。
叶慧有些尴尬地挠了一脸:“如果嫌弃我这,那就说明不是我的姻缘。我就不相信刘阿姨去摆摊生意,她的名声就坏了。”
叶瑞年咬牙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问:“还有多少没卖?”
叶慧说:“三十本。”
“你哪来的钱买的?”叶瑞年问。
“你给我的生活费。”她绝对不能告诉父亲用的是哥哥寄回来的钱,否则就要挨打了。
“赶给我理完,以后不许再这事了。”叶瑞年说。
叶慧“哦”了一声,也没表示答应了。既然父亲已经知了,那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叶慧大大方方地在自己家里卖,每次拿二三十本,余的藏起来不给叶瑞年知了,反正他没事也不会她的房间。
好在虽然通讯极其不便利,人们耳相传的小消息却极为灵通,很快人们都知叶慧家有磁带卖,街坊邻居们都跑来买磁带,并告知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不三天,二百本磁带就都卖光了,差不多赚了一百八十块钱。叶瑞年车跑了趟省城,这个当天就能跑个来回,叶慧就没跟着去。晚上她将大哥寄回来的一百五十元拿来,给父亲,谎称就是今天收到的。叶瑞年看了信和钱,虽然有些怀疑为什么叶慧代他去取钱,但也没细究,叶慧不由得暗暗松了气,总算将这事给糊过去了,心里的大石也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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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说服
理完所有的磁带,叶慧给了双胞胎每人五块钱的辛苦费,他俩兴坏了,原来赚钱这么容易,几天就赚了一百多块,都能抵上他爸两个月的工资了。
允文跟埋怨:“爸爸也真是的,为什么放着钱不赚啊。”
“爸爸有他的考虑。”叶慧随应了一句,她心里知,要想赚钱,必须得把这个问题解决掉,说服父亲同意生意,否则光靠她怎么行,只是父亲这么固执的一个人,思想那么保守,要怎么才能劝得动他呢,得有个突破才行。
双胞胎的生日是七月旬,平时家里人过生日,都是煮两个买就作数了,生日礼什么的完全没有概念。这次叶慧跟父亲提议,给双胞胎一件衬衫礼,反正布已经买了。叶瑞年也没反对:“那你就拿去找裁了吧。”
叶慧说:“要不就让刘阿姨帮忙吧。”
叶瑞年愣了一,扭看着女儿:“她会吗?”
“会啊,小雨小雪的衣服都是刘阿姨的。她以前经常从裁店接活儿回来的,咱们也给她工钱好了。”叶慧说。
叶瑞年:“行,你主吧,钱一定要给她。”
“我知的。”叶慧,又问,“爸,你觉得刘阿姨人怎么样?”
叶瑞年瞟了叶慧一,糊地说:“好的啊。”
“我也觉得她人特别好,你经常不在家,我们弟三个受了她不少照顾。”叶慧话锋一转,“可是刘阿姨被人欺负的话,我要怎么才能帮她?”
叶瑞年扭过来盯着女儿:“谁欺负她?”
叶慧说:“有一天早上,我看见王麻过来堵刘阿姨的门,说了一些话,把刘阿姨都气哭了。”
叶瑞年咬了牙关:“王麻是吧?”
叶慧又说:“好像还不止王麻一个,经常有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过来调戏刘阿姨。她一个寡妇,又是外地人,我觉得太可怜了。”
叶瑞年了拳,神都要飞刀来:“我去一。”
“爸,你去哪儿?”叶慧赶问,“找刘阿姨吗?”
叶瑞年不说话,叶慧小声地说:“我还听到有人说你和刘阿姨的闲话了。”
叶瑞年终于控制不住愤怒在桌上狠狠捶了一:“说我和她什么闲话?哪个狗日的说的?他妈的欺人太甚!”
叶慧低着不看父亲,小声地说:“爸,其实我是不反对你们结婚的。”
叶瑞年扭盯着女儿,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他在想她是怎么看自己心思的,他哪里表现得很明显吗?“我、我没有……”
叶慧笑了一说:“当然,还得看我刘阿姨意思的对不对?”
叶瑞年的怒气消了些,坐在凳上叹气,然后不由得自我嘲笑了一:“你小孩懂什么。”
“我是不懂。但是现在婚恋自由,喜就应该去争取。爸,我去找刘阿姨了。”叶慧说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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