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稍晚一步,等旁人走的差不多了,才靠近纪绣年,淡声说:“纪教授,魅力不减啊,这么多年过去,还让人心心念念。”
纪绣年回看她一。
有些疑惑她怎么又怪气说话,却又没问来。
反正周琅想说什么,她也拦不住。
只希望她今天能少说几句。
饭桌上难免要谈及以往。
忆往昔意气风发,青葱年少,叹如今岁月如梭,光蹉跎。
纪绣年维持着礼貌的笑意,睑低垂。
似是在专注听着,又似乎本没再听。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以前的老师和同学。
因为每次见到她们,都不可避免地…想起周琅。
她正发着呆,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响,意识往后一避,正好避开了一只倒的红酒杯,幸好让的及时,只有被溅上了几滴酒。
周琅眉心蹙起,雪亮锐利的目光看向那人:“陈思思,你什么?”
陈思思穿着淡蓝的吊带裙,在灯光纤瘦而楚楚可怜,咬着嘴说:“啊…我刚不小心,肖震过来说话,我想站起来跟他碰个杯,我…”
周琅冷冷地说:“你就这么不小心?”
真当她没看清楚呢,肖震过来是要找纪绣年。而她喜肖震,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语气实在欠佳,幸好赵老师这会房间去接孙的祝寿电话了,纪绣年一把住她手,摇了摇:“周琅,小事而已,我没事。”
周琅大概还准备说些什么,可纪绣年手一搭上来,她上那层无形的冷冰气质似乎淡了,话到嘴边也停住了。
过了好几秒,像是才找回神智:“哦,那你次小心。”
语气简直温和地不像话。
纪绣年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动作逾矩,很快收回手,不自在地连喝两杯茶。
肖震愣了片刻,低笑了笑。
周琅跟纪绣年的事…别人都以为是周琅单相思,可他却觉得,不是的。
纪绣年看起来对谁都温温柔柔的,可她从不容许任何人靠近。唯独对周琅是不一样的。那时他们一起去野外营,纪绣年衣服上沾了很多树刺,她不许别人碰,跟周琅走到旁边。
他还记得那一幕场景,周琅那么没耐心的人,对着光,一一把树刺挑了来,纪绣年则时不时回过,角抿一温柔羞赧的笑。
更不要说周琅对他的敌视态度了。
以前周琅对他说话很不好听,可是他不讨厌周琅,她救过他。营那晚他不小心到山坡,其他人都说先山求援,明天再来。是周琅持要爬去找他的,她一个明丽任的大小,其实毫无骄矜之气,单纯而坦。
他从没想过跟周琅争什么。
以前争不过,现在,大概也是一样的。
他颓然地往后退了一步,回到了熟识的同学间,喝起酒来。
这顿饭吃到很晚才结束。
不少人喝醉了,周琅今天没喝酒,除了商业应酬不得已,私人聚会上她一向滴酒不沾,此刻她跟纪绣年站在路边,帮喝醉的同学叫代驾回家。
肖震也喝醉了。
陈思思挽着他,他却非要上前来说话,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却拼命挤笑容:“纪、纪绣年,我有话对你说。”
“嗯?什么事?你喝多了,有事改天再说吧。”
“不、不用了。就几句话,很快就说完了,你听我说。”
肖震挣开陈思思的手,明明喝醉了,可神却清亮:“你放心,我会跟我哥说,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不想跟你再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值得更好的人。”
纪绣年愣了,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今天相亲的事,忽然读懂了他的神,态度依旧客气而疏远:“我知了,谢谢你。回去路上小心。”
陈思思不满地瞪她一,扶着肖震离开。
纪绣年回看了周琅一。
周琅旁听了刚刚这场对话,十分安静的没说一句话。
纪绣年本无意让她听到自己的私事,可既然已经让周琅听见了,她也只能尽量不去在意,毕竟只是一次被迫参与的相亲,又意外遇到老同学的平淡经历。
现在看起来,好像她也没有准备说什么。
纪绣年继续帮同学叫车。
等她送完最后一个同学上车,回看周琅神复杂,正在额角,问她:“周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事。”
“嗯,那时间不早了。我叫的车上就要到了,你先走吧,开车回去路上小心”
周琅站在原地没动。
“等等,”她叫住纪绣年,“我有件事问你。”
纪绣年停脚步:“嗯?”
晚风清凉温柔,路灯光芒昏黄。
她们注视着对方,倒映彼此的影。
路灯周琅的面容冷淡,角绷,眸漆黑幽邃,却隐隐藏着某些极为炽而郁的愫,面浮光般的闪现一瞬又被压去,只久地、静默地盯着她。
纪绣年打破这片静默:“周琅,什么事?”
周琅别过,在夜悄悄脸红。
她声音有些哑:“你现在,是不是在相亲找对象?”
第28章
纪绣年愣了, 过了几秒才:“今天是在相亲。”
周琅没说话。
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脆。
“你现在…一个人吗?”
“我有我的家人。”
周琅心想:“哦,安扬呗。”
“听刚才肖震的意思,你打算一直相到合适的才停?”
“再说吧。”
纪绣年朝她一:“我走了。”
她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走…周琅接来会不会说, 她早已不是一个人。
她拦了辆租车,报上地址。
到江家老宅时,江蔚正在院里训练江澜引向上,江澜一见她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姑姑,我爸待我!”
纪绣年看向江蔚, 神淡淡的:“大哥, 你让小澜回去休息, 我有事找你谈。”
她语气清淡,江蔚却莫名一凛:“江澜, 回去看书, 不许楼。”
半大少年灵活地从单杠上来, 蹭的一跑了屋, 卷起了一阵风,快地回屋打游戏了。
纪绣年淡淡看了江蔚一:“客厅里说吧。”
江蔚:“唉?好,好。”
纪绣年坐在沙发上,肩颈端正,腰背直,双手握放在膝盖上, 目光透亮:“大哥, 我想跟你聊聊今天的事。”
江蔚:“……”
得了,果然在外面是给他留了面没说重话, 现在回来找他算账了。
纪绣年面依旧温和淡然,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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