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执着酒杯定定看她,忽然撂杯倾过,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便将她摁在了案上。
酒壶和酒杯纷纷落,残酒洒了一地,在温如的帐幄氤氲醉人的气息。
女被层层叠叠的繁复衣衫包裹着,衣摆敞开,腰带却系着,像一朵盛放的牡丹。
她始终那样凝望着她,琉璃般清透的眸里映着烛火,好似在燃烧。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神呢?就好像她的真的燃烧着两团火,而燃料是她的灵魂。
他梦也想让另一个人能用这样的神看他,然而那人永远暧昧不清,永远似是而非,惹得他辗转猜疑。
没有人能对这冶艳的风光无动于衷,更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神全而退。
桓煊没有退却的意思,他今日既然夤夜来此,便是了决定。
随随到一阵尖锐的痛意袭来,整个人像是被撕成了两半,比箭镞有过之无不及。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桓煊骤然停住,用上臂撑起,蹙了蹙眉,冷声:“别声。”
随随顺从地咬住,她很擅忍受疼痛。
何况这疼和心里零割碎剐的痛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她反而从这痛苦得到了几分放纵的解脱。
她将嘴咬得发白,额上沁冷汗,与角痛的泪和在一起往淌。
桓煊素日习武,又带着薄醉,仿佛要将一腔求而不得的愤懑发来,不肯轻易将随随放过。
若是换成阮月微,他当然舍不得让她受苦,可前的只是个赝品,他便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了。
随随受伤后还未复原,又是初次,很快便有些支持不住,脸颊脱了,嘴也泛起白。
渐渐麻木,心脏却一缩一缩地疼起来。
她角了又,两泪痕在烛光里闪着晶莹的光。
泪却换不来桓煊的怜惜,反而激起了他心底某隐秘又暗的东西,和着酒意,像狂风席卷他的四肢百骸,他只想把她摧毁、折断。
他仿佛不知疲倦。
最后一支蜡烛也燃尽了,只有窗纸泛着白,不知是月光透来还是天亮了。
桓煊便借着这微弱的冷光看她。
朦胧光线,七分相似变作了九分。
桓煊只觉一血冲上,恍惚间脱而:“阿棠……”
随即他惊觉自己唤的是阮月微的小字,动作一顿,沸腾的血瞬间冷来。
随随睁开,有几许困倦和迷茫。片刻后,她的神清明了些,柔像酒一样漫溢来。
她好像丝毫没发现,他方才唤了另一个女的名字,也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侧。
不等及,便被男人捉住摁在了。
她的神仿佛有力,让他的血重又起来。
他负气般地折磨她,不知过了多久,窗纸越来越亮,的晨曦照来,远响起晨鼓,这回是真的天亮了。
桓煊退了来,叫婢女来清理,自去净室沐浴更衣。
两个婢女都是王府来的,面孔有生。
两人一屋便吓了一,只见满室狼藉,像被飓风扫过,所有东西都不在该在的地方。
他们羞红了脸,低着踮着脚走到床前。
随随困得睁不开,可实在不习惯由别人近伺候,撑着坐起。
薄罗衣自肩落,条打一瞧,便看见她白皙肌肤上错密布的红痕。
随随拢了拢衣裳,打了个呵欠,让他们把铜盆放,从其一人手上接过布巾:“我自己来,你们换床褥便是。”
了,换上净的衣,婢女们已将床褥换好,随随钻被里倒便睡。
桓煊沐浴完,了净室,回到卧房,正想补个觉,却见那猎女竟然毫不见外地把他的床占了。
他们虽然过最亲密的事,可算起来还是个陌生人,此时天光大亮,酒意也散净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个陌生人同床共枕。
他皱着眉走到床边,在她肩上推了一,那猎女从鼻里发一声闷哼,睫动了动,却没醒,只是翻了个继续睡。
桓煊再要推她,看见她苍白的脸,又想起昨夜她衣裙上红梅似的血迹,收回了手。
他穿上外衫,披上氅衣,便传令去备车回王府。
随随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坐起动了动,只觉哪里都疼,这样别说练刀练剑,怕是连走路都困难。
她忍着痛坐起,正要去够榻边的衣裳,有人听见响动走过来,却是条:“娘你醒了?”
她神复杂,既欣又担忧,她家娘终于得偿所愿,她当然是兴的,可昨晚清涵院的灯亮了一夜,鹿随随初经人事,恐怕吃了不小的苦。
随随:“什么时辰了?”
条:“亭午了,娘睡了半日,怎么脸还这么差……”
随随正要回答,便有两人绕过屏风走来,正是昨晚那两个面生的婢女,其一人手捧案,案上放着个白瓷大碗,正冒着气,一苦涩的药味弥漫开。
后还跟着嬷嬷。
条:“这是?”
捧案的婢女目光有些闪烁:“这是殿赐给娘的汤药……”
条毕竟是大家婢,略加思索便知所谓的“汤药”定是避汤。
随随这样的份当然没资格生齐王的孩,这理她明白,可明白归明白,不免替她心酸——是药三分毒,这避汤里都是寒凉之,服多了伤,她原先呆的刺史府,有几个姨娘便是年轻时喝多了避汤,后来便很难怀上。
她言又止:“娘先前受了伤,一直在服药,不知与这汤药有没有药相冲的……能不能少喝一些呀?这一大碗去,恐怕对无益吧……”
随随打断她:“没事,嬷嬷把药给我吧。”
嬷嬷看着那孤女白惨惨的小脸,心连造孽。
这避汤是里的方,药比寻常人家用的更猛,久服轻则气虚寒,重则再不能怀上孩。
可殿还未娶正妃,万万不能让她生个庶来。
她从那婢女的手接过托盘,嘴抿成一条线,双手微微颤抖。
随随毫不犹豫地端起药碗,仰起脖,几便了去。
待嬷嬷和那两个婢女离去,随随见条言又止,对她笑笑:“我知那是避的汤药。”
顿了顿:“我又不傻。”
“那娘怎么……”条讶然。
随随:“总要喝的,早些喝光早些安生。我还有些乏,再睡一会儿,你也去歇着吧。”
条还有些不放心,但她也明白,任谁经历了这样的事,都想一个人静一静的,便一步三回地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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