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正愁没机会敲打敲打这妖里妖气的女,见了条顿时两放光,咬着牙冷笑了一声,盛气凌人地对随随:“不怕娘笑话,老活了几十年,竟没瞧过这样的新鲜。主人大清早起来活,婢却在屋里睡大觉。听说你也是大家婢女,娘不懂规矩,难你也不知规矩尊卑?”
她顿了顿,转向随随,清了清嗓:“娘别怪老越俎代庖,娘好,待宽和,却不知有些刁惯会偷耍。殿既然遣老来伺候娘,老便要替娘,将这院里的规矩理一理。”
条哪里听不这老嬷嬷是在借题发挥、指桑骂槐,她本是泼辣,但在这老嬷嬷慑人的气势,竟一慌了神:“……婢……”
随随却皱着眉,神茫然:“等等……嬷嬷你说得太快了,我官话不好,听不明白。”
嬷嬷一噎,这觉就像一拳打在棉上,或是一鞭挥去了个空。
她有些怀疑这女是装相,但见她神自然,微带赧意,说话又带了重的关陇腔,一时倒有些拿不准。
随随歉然:“嬷嬷你再说一遍,说慢,这回我仔细听。”
嬷嬷大清早得了齐王的吩咐乘车赶过来,到这会儿太照还没喝过一茶呢,嗓里得直冒烟,实在不想把那一大篇话重复一遍,遂放慢了语速,言简意赅:“老方才说,老越俎……”
她瞥见这猎女脸上又茫然,知她没读过书,改:“老帮娘理一理院里的规矩,约束一婢。”
“哦,”随随恍然大悟,随即一笑,“嬷嬷误会了,是我叫条躺着的。”
她转对条:“你怎么起来了?还穿得这样少,风寒可不能再冷风了。”
条当即会意,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婢没用,不能伺候娘,咳咳,还带累娘……”
她昨天大哭一场,本就瓮声瓮气的,真像是染了风寒。
随随挥挥手:“你快屋去,把病气过给了嬷嬷怎么办。”
条脚踌躇,那老嬷嬷一看便是不好相与的毫,架比刺史府的事嬷嬷还大,她怕随随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随随促:“快去吧。”
条只得向着两人福了福,躲回了厢房里。
随随对着嬷嬷无奈地一笑:“这院全靠她一人持,又不准我帮手,就病倒了。”
嬷嬷本想发落这婢,拿她杀儆猴,不想刚一发难,就被堵了回去。
她将信将疑地打量着随随,想从她角眉梢里看蛛丝迹,但她脸坦,神清澈,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机沉之辈。
嬷嬷只能将师未捷归咎于运气不好。
随随又笑:“嬷嬷大老远赶来,早饭还没吃吧?正好,我也没吃。”
说完便望着她笑。
嬷嬷有些尴尬,殿提过让她带两个使婢女和庖人来,但她生怕惯得这贫女得意忘形,不知自己是谁,便毅然拒绝了,反正已经有个婢女可供驱使。
哪知才来,这婢女就病了。
这院里站着的,她是仆,人是主。
她刚刚骂过人不讲规矩,不知尊卑,总不好让主人厨,只得着:“老这就去给娘备膳。”
随随笑眯眯:“我也没事,去看嬷嬷厨。”
嬷嬷虽是仆,但十几岁后便没过庖厨,心里着实有没底。
但这时候退缩也来不及了,只得:“不知厨房在哪里,劳烦娘带路。”
随随将她带到厨房,把竹篮和柴刀往地上一放,便心安理得地端个竹杌坐来,托着,饶有兴味地看嬷嬷厨。
嬷嬷环顾四周,打算蒸些脯腊,煮锅粥对付过这一顿,便差人去王府叫两个庖人来。
正想着,随随却指了指地上的竹篮:“这秋笋难得,用来煨汤正好,嬷嬷顺便把宰了,煨到午时正好。”
嬷嬷哪里宰过,但她一向要,只得咬咬牙,绕到厨后的笼里,抓一只母来。
随随贴心地递上磨得锃亮的刀。
嬷嬷左手擒着脖,摁在砧板上,右手拿刀,心一横,往脖上割去。
但她心里害怕,手腕早了,刀割得浅,洒几滴血,那却狂叫着扑棱起翅膀来,小绒和着腾腾的臭气直往老嬷嬷脸上扑。
她哪里经得住这个,唬得叫了声“亲娘”,把扔了去。
那可怜的扁畜生咯咯叫着满地窜。
随随无奈地叹了气,站起,明手快地抓住翅膀,拎着走到砧板前,从呆愣愣的嬷嬷手里接过刀,漫不经心地提起刀,照着脖飞快地剁了去。
嬷嬷只觉有劲风从她脸旁刮过,一时间血飞溅,“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到她脚边。
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随随抬起沾满血污的手,撩了撩额发,便在脸上拖一血痕,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妖媚又诡异。
她抬冲着嬷嬷嫣然一笑:“死了。”
嬷嬷后背一寒,不禁打了个哆嗦,脑海不知怎么浮现“杀儆猴”四个字。
是夜,嬷嬷躺在床上,一会儿肩膀,一会儿大,忽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她是不是来调|教那猎女的么?这一天来,了三顿饭,扫了院里的落叶,洗了她的衣裳刷了她的靴,这到底是谁□□谁?!
偏偏那猎女笑脸迎人、好声好气的,她还说不什么。
不能再这样去!嬷嬷磨了磨后槽牙,颠了个,差没闪了腰,痛得倒了一凉气。
翌日,嬷嬷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王府找了几个使仆妇和庖人来。
把王府调来的人们安置妥当,栖霞馆顿时闹起来。
嬷嬷终于不用亲力亲为活,抖擞了神,重整旗鼓,从箱笼取一卷用锦袋装着的书卷,便拳掌地去调|教随随。
第10章 十 暗桩
随随大清早又去竹林掰了一篮笋,这会儿正在厨房前的院里剥笋壳,预备笋脯,有婢女来请,只得把笋给庖人,回到栖霞馆。
嬷嬷在堂等她,见了她行个礼:“娘初来乍到,殿生怕娘两一抹黑,特地让老来帮衬娘,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来问老,老必定不遗余力,知无不言,帮娘好好侍奉殿。”
随随笑:“我什么都不懂,人又笨,有劳嬷嬷了。”
嬷嬷见她低眉顺的,心稍安,昨日杀留的影也淡了不少。
她正:“殿边至今无人执箕帚……就是没有妻妾,也没有侍婢……娘是第一个得了殿青的女,这是娘的福气。”
随随,却对这份“殊荣”无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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