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02

    遇见她是个意外，朋友新开的连锁琴行新店开业，他是投资人之一，免不了要去看一。本来他打算只转一圈就走，结果一回，一个模样的小姑娘站在门看，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来，里亮闪闪，比星光更甚。

    百里玠抱臂打量她，也许是因为目光对上，不知怎么，小姑娘突然有了勇气，推门来。明明话都说不清，背却得直，细白的脖支着撑傲气。

    我，我，我想看看。

    百里玠笑一笑，看来是把自己当成店员了。

    周沉珂不知他的笑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个人好看得不太像话，肤又好，睫也。里带着笑意看她，她就脸红起来，更觉得张。

    好啊，看吧。连声音都好听。

    比起程培来说，这个人已经脱离了男孩的青涩，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成熟的男气息，让她不太自在。

    谢，谢谢！周沉珂快速移开目光，将注意力放在前一排排黑白的键盘上。

    她很快就被那些漂亮的钢琴所引，手指小心地敲在上面，又很快离开，像是在碰什么无价之宝。

    没事，碰吧。不知不觉间，百里玠已经走到她的边，在她旁边琴键，你喜钢琴？

    周沉珂愣了一，，又摇摇。

    百里玠看她纠结的样，问她：你想买吗？

    多少钱啊？她略带胆怯地看他，但又像是在隐藏着自己的绪，将语气尽量讲的普通。

    百里玠心一滞。

    从她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的眉间总是不自然地微皱，但她的睛她的总是会意识地对抗着这忧愁。很矛盾，却又很引人，是一介于女孩与女人之间的媚态。

    百里玠笑起来，说一个数，面前的小姑娘立变了脸，又压抑住自己的惊异之，装着平静微微，睫迅速掩过绪。

    他突然对她产生兴趣，还有一丝望。

    反正在这里弹琴不要钱，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快离开前，周沉珂听到他这么说，不知是自己是被这话诱惑，还是被他清淡勾着笑的俊逸面容所蛊惑，她了。

    她开始每周五光顾这家琴行，之所以选择在周五是因为这天弟弟会被接到家吃饭，程培则要去图书馆温书。她也想同去，但图书馆需要办卡，办卡需要押金，她没钱，又不能跟父母要。程培多次暗示自己可以帮忙，她都装作听不懂，她太想维护自己在男生面前那一可怜的自尊了，本不愿让对方掏钱。

    既然大家都有安排，那么空来的周五晚上，就可以来琴行松一气，好像也不错。

    刚开始，周沉珂以为之前见到的好看男人是店员，到了后来才觉得不对劲。他并不是每个周五都在，而在的时候只有老板会跟他说话，另外的一个店员连看都不敢看他。

    她心里有不安，如果是店员还好说，叫她来弹琴，无非是推销卖琴，她没买之前，都可以将自己的行为厚脸地合理化为买前验耗在这里。现在她却有不知所措，想着次还是不来了，虽然琴行的琴比学校好太多，起码价格就不是一个档次，可是弹起来心安理得。

    她的心思被百里玠猜到几分，他隐去几分笑意，正：如果没有人来琴行试琴的话，我们生意会很难。幸好你每周都会来。

    周沉珂啊一声，听他这个气，即使不是店员，应该也是营业者之一。她放心来，僵的手指变得柔和。

    天气逐渐起来，周沉珂和百里玠也稍微熟络起来。琴行的生意半死不活，老板常不在，另外一个店员不知是不是被辞了，周五的时候也不在。她常常见到百里玠，时间了，说话也多起来。

    比如她知了他的名字，虽然是他先问的她，但他很快礼貌地回了自己的。

    百里玠。说的时候，他淡笑着，里笼着微微的光，煞是好看。

    她想了一，百里？复姓啊。现在很少见了。

    百里玠轻，嗯。你知？

    当然啦。百里奚，你的祖先？战国时代很厉害的一个人。别看我这样，我学习可好了。

    哦？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这问话像是戳在她的痛，她低垂眸，没想过。

    百里玠看着她脸上复杂的表，就知她肯定不是没想过。他早就查过她的家状况，包括她那个说是男朋友好还是青梅竹邻居好的程培，他都了如指掌。

    他在她边的琴凳坐，你为什么老弹白雪公主里的那首曲？其实要是细说，她每次来就只弹这首。

    周沉珂脸上一滞，过了半天才说：其实不瞒你说我只会弹这首。

    她抬看他的表，发现他和平常无异，只是认真专注地看着她，像是有了力量，将和程培都说不的话说给他听：我家没有钢琴，买不起，说实话别说钢琴了，连钢琴课都上不起。我邻居家有一架钢琴，小的时候我总是趁他练琴的时候跑去弹一弹，这首还是他教我的。但随着大，他家里人都很不喜我跟他来往，我也不敢去他家。而且他早就不练琴了。我没地方学，所以

    周沉珂咬着，抬看他，一个勉的笑容。

    百里玠黑眸一沉，里快速闪过去什么，但很快笑着回：那以后我来教你吧。反正最近我们也要开钢琴课，先拿你练练手。

    真的吗她的睛亮起来，但很快又沉去，会不会麻烦你？

    百里玠忍着想要碰她柔的冲动，淡然：怎么会。

    她笑起来，像是一朵，不住地说谢谢。全然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嘴角隐现的一丝笑意。

    周沉珂变得很快乐，因为她可以碰自己喜的钢琴，还有人免费教她，这大概没有更好的好事了。

    百里先生是个好人，她常常这样想。虽然有的时候，他落在她上的目光让她不太舒服，又沉又，让她不过气。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她觉得自己多心，又被他承诺好的条件所引，不自觉放松警惕。

    她没有太多的朋友，却真的有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倾诉的辈。他比她大十岁，和程家兄弟不是一个量级上的成熟，兴许是在社会上吃过的亏比她目前吃过的盐还多，他给的建议肯又耐听。和程培吵了小架，被小王欺负，或者被父母的言语伤到，她与他分享。偶尔说到伤心，他还会摸摸她的，给她糖吃，这样把她当成一个孩看待的举动，让她被安心。毕竟在自己父母那里，她已经失去了小孩的资格。

    他偶尔递来的邀请，她也会斟酌一答应，比如周末一起去公园里野餐什么的。她对他的，大概就像是妹妹对待哥哥，女儿对待父亲那样吧。她想。

    直到某一天，对方在她面前拿一个丝绒盒。

    周沉珂到疑惑，不安地看向对方。

    百里玠依然举着，打开看看。

    她缓缓伸手指，盒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