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北每跟一个人说一件事他就喝一杯酒,他说他明年就三十了,天生命好衣无忧,半生风调雨顺,全赖各位哥哥们罩着,他知他有不争气的地方,有让他们伤心的时候,请他们多包容着。
后来他说爷爷对不起,老爸对不起。
他说哥,你别骂我了,你们都别骂我了。
他不停说着,有人听不去去了,有人拍他的背哄着,有人沉默着烟,有人……哭了。
哭的是同样喝多了的费扬,费扬哭得上气不接气,他哆嗦着手指指着顾珩北说顾小四你图什么呀,你从小到大我们都着你,得你都不知什么叫人间疾苦,所以你就可劲儿往苦里钻,你十七八岁那会你傻就算了,你现在又图什么,你都知他是什么德了你还图什么。
顾珩北只“咣”得碰费扬的杯:“喝!”
顾珩北喝完了酒又要唱歌,他跌跌撞撞晃到唱机前面,别人问他要唱什么,他忘记了歌名只哼哼着旋律。
钟燃听那是《忘忧草》。
顾珩北抱着话筒,一首悠扬清淡的《忘忧草》被他唱得鬼哭狼嚎。
让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
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①
顾珩北忘地唱着《忘忧草》,反复循环,不厌其烦。
钟燃跟其他人说A国华人商会每年都有新晚会,前年邀请了纪寒川,纪寒川在晚会上唱了首《忘忧草》,那个视频还上过搜,传了很一段时间。
“小北……”钟燃很不想承认,但还是说,“他忘不了的,纪寒川可能也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
顾珩北酩酊大醉,顾南本来想把他带回去,但他还有最后的神智,固执地说:“我要回去,小泽还在家……”
不光小泽在家,纪寒川也在,顾南本不能看到纪寒川,于是钟烬负责送顾珩北回去。
众人架着顾珩北到钟烬的车旁,顾珩北忽然抱住钟烬的脖,在他的耳旁大声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别后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钟烬脸上没什么表,他把顾珩北两只爪攥来推了副驾驶,然后给他系上安全带。
顾珩北在座位上嘻嘻哈哈手舞足蹈。
钟燃看顾珩北那样怕钟烬一个人hold不住,也坐上了后座。
太湖华府小区里几个少年刚从广场上跨年回来,闹喧嚣随着夜远去,青的荷尔蒙却未散场,男孩们在小区里追逐着奔跑,有个少年双手拢在边兴奋地大喊:“2021,我十八岁啦!”
他的同伴们很快加:“2021,我们十八岁啦!”
少年嘹亮的嗓音穿透夜,穿破苍穹,也穿过小区上空里的重重窗,像是惊蛰之日雷乍动,惊醒了沉睡的人。
纪寒川睁开睛。
橙黄温的灯光照耀着整个房间,顾聿泽鼓着红彤彤的小脸睡得很香甜,纪寒川伸手指戳了戳小孩的脸,有失望小北北没有醒。
纪寒川掀开被床,先去卫生间,来后他开门往右边走。
他知北北睡在另一个房间。
北北说睡觉的时候必须乖乖睡,不许去找北北,但是他现在醒了,可以去找了。
顾珩北的房门大开着,灯也关着,里面没有人。
纪寒川沿着二楼往走,一路啪嗒啪嗒着开关。
客厅,厨房,书房,洗衣房,杂间,他把所有的门都打开看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顾珩北。
顾珩北不在这个房里。
纪寒川跑上二楼,他推了推顾聿泽,但是小孩儿睡着雷都打不醒,小翻了过去继续打着小呼噜。
纪寒川撅起嘴,圈一红了。
他又跑楼,直接穿过客厅打开房门,犹豫地往楼上望了望,然后他再度跑上楼。
房间飘窗那里有一个跟顾聿泽差不多的熊仔,纪寒川把熊仔放到顾聿泽旁边,小孩有伴儿了。
纪寒川终于放心跑门去。
楼的防盗门被推开,呼啸的寒风瞬间涌,纪寒川被冻得狠狠一激灵,他只穿着睡衣,脚上是一双熊猫棉拖,室外的气温已经接近零十度。
纪寒川抿了抿嘴,低唤了一声北北,抱起双臂,走黑沉冷的夜里。
……
汽车开太湖华府,停在顾珩北的楼。
钟燃和钟烬同时车,他们把顾珩北从车上来。
顾珩北左脚绊着右脚,往相反的方向走。
“回家了小北!”钟燃和钟烬一人拉住他一条胳膊。
顾珩北直着脖瞪着睛,嗓音嗡嗡的,已经醉到认不人了,他大着喊:“会开车吗?送我去个地方!京都大学,认识路不?”
钟燃哄醉鬼有经验:“这就是京都大学,我送你回宿舍。”
“不回我宿舍,”顾珩北甩掉钟燃的手,“我要去找纪寒川,我要找他问清楚!”
“纪寒川就在楼上,你等会见他要问什么都行!”钟燃喊。
“不问,”顾珩北比着一指摇啊摇,两只珠也跟着自己的指转啊转,转成了一对斗,“我才不问,他是直的,我们Gay的是有原则的,不搞直男!”
“好好好,不搞,”钟燃又架住顾珩北一条胳膊,抬看钟烬,“哥你愣着嘛,跟我一块把他上去啊!”
钟烬捞起顾珩北另只胳膊,顾珩北像条被捕的鱼那样拼命挣扎,两只爪扑腾来去,打得钟家两兄弟蹭蹭冒火。
钟烬让钟燃松手,他正打算把顾珩北直接扛起来,顾珩北却猛地将他一推,然后踉踉跄跄向远方扑去。
小区昏暗的路灯,的路那有一个人影也正飞奔过来,纪寒川拖着哭腔喊:“北北!”
纪寒川在黑黢黢冷冰冰的小区里刚刚转过一个整圈又走到远,就看到顾珩北朝他跑过来。
他冻得面青白浑哆嗦,看到顾珩北,像是在这无边黑夜里看到了光,像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寻到了温泉。
钟燃愣愣地“靠”了一声,看着跌跌撞撞的两个人抱到了一起。
“北北……”
纪寒川才开,顾珩北就攥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拖到自己面前。
他们的额剧烈碰撞到一起,却谁都没觉痛来。
顾珩北抓住纪寒川的衣领:“纪寒川……”
一个名,三个字。
两个人,四年时光。
这个名字,裹挟着多少怨恨煎熬痛楚思念压抑不甘,它镂刻在顾珩北的心脏上,如今念来就像一把尖锐的刀進顾珩北的腔里辗转刮鳞,它是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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