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扬想起秋那夜先生的拒绝,没有说话。
沈然之看了看他的脸,又接着讲自己的调查,“大概是从小养在观里,谢公直到现在也还是常去崇宁阁。”
陈景扬的确是时常在先生上闻到的焚香味。
“不过,我有去谢公在崇宁阁的居,冷冷清清,不似住人。我问洒扫小童,小童说公去年秋之夜突然半夜回了观,房里亮了整晚灯,天亮后把命人把年抄的经书全烧了。此后去的时候就少了。”
“去年秋?”
他记得那晚他给先生玉牌手环,而先生断然拒绝了他。
“是的,小童说那夜观要祭月之仪,时间应该是没错的。”
景扬个手势,示意不用再说。
又过了一会,他问,“和太是怎么回事?”
沈然之说,“这…我还没了解详细。不过我猜…”他抬起睛看看二殿,话没有继续往说。
“…嗯。”
如果一切连起来,谢太傅的计划倒是远。
是太亲信,唯一的女儿嫁与太了太妃,小儿本是要安在岳王府——虽然最后也成了太的人。
谢家次谢遥虽然是个例外,不过仰仗父亲的势力垄断了京的药材生意,私更是卖一些不可说的私药给京权贵,供给着谢家的财富。
如果安平王陈瑞在京呆久一些,可能谢家次就不是药材生意,而是又变成另一个同袍?伴读?
谢永成把谢献领回家,是因为生的不够多吗?
陈景扬讽刺地扯起嘴角。
离朝会还有半个时辰,辇车在城已绕了两圈。
两天时间调查,沈然之已经得足够好。陈景扬让沈然之继续调查太之事,便在隐秘让他了车,自己前往朝会。
一个豆知识,名字末尾的“之”在一个时期曾是家族信奉教(教前)的标志。
知名人比如王羲之,他的几个儿叫王玄之、王凝之、王涣之、王献之等等(王羲之有个著名孙女叫王神,这个名字也是非常taoism了)。另外王凝之非常有趣,死到临了还在开坛作法求鬼神庇佑。
当然宗教信仰无意讨论,权作一个背景。
沈然之当然也是教徒。
第18章
二殿自朝会回府时,谢献正靠在垫上看话本。
景扬已在外殿换了常服,了寝室又让侍从换盆新炭,两个侍从听了吩咐抱了炭盆去,寝室便只剩他们二人。
边桌正摆在床边,这会已过了正午,侍从来问过午膳,但谢献一直躺着本就没什么胃,郡王也没回来,就让边桌这么摆着,等郡王回来了再商量。
陈景扬挨着边桌坐,从谢献手里取了话本。这话本他也是知的,穷书生上了官家小,奋斗多年历经磨难终得圆满的故事。
谢献静静看他合上书放在边桌上。
“殿今天一切顺利吗?”他问。
陈景扬好一会才从书上回视线,他此刻看上去目光冷淡,面无表,视线落在谢献上。他左右甄选了一番语言,最后问,“先生这几日,是不是只是同我虚以委蛇…?”
今日殿上,与其说顺利,不如说什么也没有发生。原本景扬今日辇车上听了先生的故事,心里就升起一说不上来憋闷,好像有一气攒在前,总想找人吵架发一番。他想着到了朝会遇见了太和太傅必然有一番对峙,原本跃跃试,但对方当事人却本不在状态;太的表现毫不见端倪,虽然眯着睛的玩味笑容还是那么让人不舒服,谢太傅看太的脸行事,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给他。陈景扬原本以为至少要面对一番责问,他亦已经好准备来一场战斗,可是什么也没有,关键人全掉线,留他在心里对着空气挥拳。
是因为他陈景扬质之毫无威胁?还是因为他们忌惮自己在回避冲突?还是先生毫无价值?又或是…?
又或是这是计划好的一切?
如果是计划好的一切,先生又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
再说,先生在岳王府来去自如五六载,何必又要等到如今再有计划?
沈然之说的对,太与自己之间,先生没必要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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