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焰燃到灰烬落散,都一直没有吭声。
“为什么总有人想伤我家小孩呢。”男人喃喃低语:“一没留神就没护住,怪我。”
季临秋笑得有些自嘲。
“如果你老师的话,”他平淡:“无时无刻都要神经绷。”
“你要担心笔尖戳伤他,楼梯绊疼他,哪怕是上课回答问题了错,批评凶一,也可能会让这个小孩再也不想学这门课。”
“小孩懂什么呢。偏偏爸妈会打疼他,汽车会不小心撞到他,甚至多吃两块苹果半夜都会疼得哭,好像全世界无时无刻都混又危险。”
“养小孩就是这样。”
姜忘怔住,熄灭了烟看向季临秋。
“那你为什么要当老师?”
季临秋也怔住,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大概是代偿。”
“我对别的小孩好,就好像在对小时候的自己好。”
“我保护别的小孩,就像是在保护小时候的自己。”他撑着,任由夏风拂起白衬衫一角:“如果我能回到过去照顾七八岁的我,搞不好会一直一直,成坏孩也无所谓。”
姜忘很想说,你小时候也过得很糟糕吧。
但他知这样会引起对方想起更多难过的事,所以只是,没有再回应更多。
自这一天起,姜老板多了个打麻将的习惯。
姜老板人很冷,连年轻漂亮的女孩都不敢轻易贴过去,退了休的大爷大妈更不敢轻易招惹。
没想到姜忘突然就转了,以前人们盛邀请也懒得去茶楼里赏个面,现在每天都会找城里朋友打牌闲聊,单是四五天里便串了七八家的门,人气碑持续飙升。
他牌技时好时差,有时候还会犯糊涂,让对家赢走一大笔钱。
偏偏像是打听来什么,会怼着几个人一个劲赢。
跟他玩牌的爹爹婆婆本来也是想讨个光,哪里想到会被针对到衩都差输去。
但玩麻将这件事一向是越玩越上,三连输四连输传去还会被街坊们笑话,老脸都不知往哪搁。
七八百两三千,对姜老板不过蜻蜓,对老老太太来说就是整个月的退休金都统统泡。
——那能买多少斤猪螃蟹面粥啊!
多来几次以后,家里看不去,一合计反应过来是得罪人了。
被针对的那几家人私一通气,想装傻都难。
姜老板真他妈的护短啊。
不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至于往死里搞吗。
偏偏表面好客得维持,邻里往来也没法把这亏往外说,说去太他妈丢脸了。
合计来合计去,几家人咬牙买了果零登门看孩。
彭星望正窝书房里写暑假作业,听见敲门声还特意问姜忘是谁。
男人正客厅椅里看《还珠格格》,一摆手让他去开门:“找你的。”
一打开门,是先前那帮大婶大叔的脸,彭星望都快竖起来了。
街坊们忙不迭门歉,果虾片说什么好话的都有。
他们瞧见姜忘都没回也不敢生气,只好声好气地问彭星望暑假作业多不多啊,放假想不想去玩。
等好大一通圈绕回来,才小心翼翼提先前的事。
彭星望终于回过味儿来,神古怪地听他们解释歉。
“……所以说,”为首的老想摸摸他的肩,被闪开了也只讪讪笑一:“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不你大哥结不结婚,他都肯定会对你负责,那些七八糟的你都别想,哈。”
“是我们这帮人嘴里没个把门的,瞎说八,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旁边阿姨作势自己一,其实连响声都没有:“星星啊,你好好学习,大了报答大哥,听话。”
彭星望睛都不眨,反问了一句。
“所以你们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刺激我,是吗?”
“呃……怎么会呢。”几个大人面面相觑:“没那个意思。”
“那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了?”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那到底怎么回事?”小孩看着他们:“阿姨,爷爷……你们先前故意说那些话,是很想看我难过吗。”
方才还想着应付应付把这事糊过去的人们安静来,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了什么。
然后面难看地,姿态终于放低地认了错,匆匆离开。
等门关好以后,彭星望看向还在看《还珠格格》的姜忘。
“我讨厌他们。”小孩烦恼起来:“你不要再跟他们打麻将了。”
“不会,”男人没回:“他们也没脸再开门放我去。”
-2-
五千本书竟然提前半天到了外省。
那边的老师也没想到这是可以达成的事,甚至还一度怀疑过这个网店会把定金吞了迅速装死,瞧见货车抵达学校门时忙不迭把尾款结清,喊门卫大爷过来一块帮忙数。
一本不差一本不坏,甚至还附赠了几十本抵折损用的样书。
以至于负责采购的老师略激动地打电话过来致谢。
“你好你好,我真没想到,也是卖得急,辛苦了!!”
“本来早就提前两个月跟别的书厂说了这事,但是人家临时变卦把货价卖别的省去了,我们一帮学生想加暑假作业都没得写!你说气人不气人!!”
姜忘心想搞不好小孩正望多休息两天,表面还是和和气气地赞同:“那当然,我们的宗旨就是‘一本作业都不能少’。”
“每个孩都有合适的作业写,而且要多少有多少,这才能利用好暑假的时间,对吧。”
老师连连应声,激到说话都有语无次,并且表示希望期合作去,以后就只定他们家的辅导书。
“那我当然要给最优惠的价格,”姜忘着颈骨:“您这边有什么买不到的书,采购不到的材料,尽给我们说,我们一定帮忙想办法。”
“好好好好!一定一定!”
电话一挂,男人松一气,
回去看在整理卧室的小孩。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如果杜文娟这个月真的回来看小孩,他的份也必然会跟着暴,搞不好还会被一通电话送派所里。
比起吃牢饭,姜忘更关心彭星望的去留。
生母是最放不小孩的。
亲爹可能不得暂时摆脱这个麻烦,好好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但是母亲怎么也是十月怀胎,有很大可能要把小孩带走,接去外省过新的生活。
……都结婚一年多了,想来应该也是安定来了。
姜忘心浮现跟先前小孩一模一样的纠结不舍。
他这辈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要领养他自己,更没想过这些日竟是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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