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赶李府后,曹懿白日去药铺当伙计抄方抓药,晚上便替人抄书卖钱,时不时山挖药采参。
南方那边传来消息,老夫人抱恙,未免舟车劳顿,今年不回州,只在听说李顽的境遇后,托宗族的人送来些钱财,远虽解不了近渴,却解了曹懿的燃眉之急,李顽不好,是个离不了钱的药罐。
近一年的光景过去,两人捉襟见肘的日终于有息的空档,李顽日渐好转,除质稍差,不得重活外,也和同龄人无异,曹懿从计议,慢慢寻些方给他调理。
二人相依为命,苦作乐,曹懿攒些钱,匀成三份,最少的那份留作日常开销,其他两份各自用红布包好,装在瓦罐里,埋在院。
“你攒钱要什么。”
他这些的时候并不避着李顽,耐心解释:“以后有机会送你去京读书,那里要用钱,老夫人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后打人,办事也要用钱,不攒着怎么办。”
李顽听半天,见这钱都是给自己的,登时不满,拿着铁锹去挖罐。
“这都是以后的事,你怎得不给自己添些衣服。”曹懿伸手去拦,叫李顽不要胡闹,李顽却把锹一扔,认真:“我却想你开间自己的铺,钱生钱,人家见你有赚钱的门,自然会来结你,从前我娘就是这样,没法赚钱,只会钱打,他们都背后笑话她小人得志贻笑大方,比不得三夫人。”
曹懿叹气,李顽只知钱生钱,却看不清当形势:“我又岂会不懂这些理……罢了,等你大些再和你说。”
李顽心委屈,想着曹懿是不是想把他打发去京,不想要他了,随即抱住他,小狗般撒,嘟囔:“不想去京,也不想回去。”
曹懿被转移注意力,无奈:“这不想那不想,想什么啊你。”
“想当李家老大,还想和你在一。”
“那不行。”曹懿故意逗他:“你生的比人家晚,多当个二少爷,走吧,今日还要上街采买。”他牵着李顽往外走,拿个竹筐让他提着,二人去赶集,李顽却陷沉思,认真:“那我当李家老二,你当李家老大,我要别人一提李家,想到的就是你曹懿的名字。”
曹懿轻笑一声,并不把一个十岁小孩的话放在心上,李顽却一蹦三尺,恼羞成怒:“我认真的!”他使劲扯着曹懿的衣袖,却换来对方一句敷衍的“知了。”
还拿手着李顽的肩膀,不叫他闹自己。
李顽气鼓鼓的,心想等来日比你得还,也要这样着你,叫你不信我的话,继而被曹懿牵着,赶早集去。
二人来到集市上,先是扯些布给留着给李顽衣裳,家里的醋也快吃完,墨也要买,这这那那都要钱,曹懿打细算,货比三家,不一会儿就把李顽胳膊上的竹筐装满,又牵着李顽,来到另外一卖雕匣的地方。
曹懿显然不是第一次来,那老板好生熟络,见这次他还牵着个小孩,当即打趣:“这是你弟?”
李顽不兴了,刚要说“我才不是他弟我是他相公”便给曹懿捂住嘴,截住话:“老样,再来三个。”那老板眉开笑,把三个锦匣包好递给曹懿:“城里的参价都快叫你给炒起来了。”
曹懿只笑不说话,一手钱一手拿货,他山采参,还收别人的参,同样品质的参,装了匣和没装匣的,晒过修过的,和刚和山里挖来的,这卖去的价格就是不一样,他手里握着大把的参,挂到易行自买自卖,又托些人竞拍,一来一回就把价格给上去,商人见参价有利可图,便来曹懿这里收参。
修来的边角料还能给李顽泡茶喝,喝得李顽心火旺盛,经常说着话就鼻血,吓得曹懿不敢再给他补。
二人往家走,见一打扮得枝招展的婆早早等在门外,见曹懿回来,喜笑颜开地扑上来,原是给曹懿说媒来了。当年曹懿天未亮就给抬李府,又不常门,李顽更是个常年卧床的病秧,一次李府大门便是稀奇,二人被赶来后来到此,鲜少有人认识他们,只当是对苦命的兄弟来讨日。
曹懿只来得及回冲李顽代一句去把东西摆好,便给婆拉屋去。
李顽慢吞吞地跟在后,把一切都看在里,婆手画像摊开,画着姑娘们的小像,曹懿看一就挪开,他嘴上拒绝,面却微红,李顽心想,曹懿为什么脸红,那婆又是来什么的。
婆苦婆心半天,见曹懿不为所动,怒:“你一个大男人,又带着你弟,书不读,功名不考,难不成俩光过一辈。”
李顽心生警惕,停手事,醋瓶不摆,布也不叠,任一堆零零碎碎躺在地上,推着婆的腰把人往外撵:“他成亲了,曹懿成亲了!”
曹懿和婆同时面一变,婆对曹懿破大骂,怕是以后不会再来,曹懿百莫辩,急赤白脸地追在后面解释,他追婆,李顽追他,没跑几步就气吁吁,像只可怜的小狗般站在原地等曹懿回来。
李顽急得团团转,害怕曹懿不回来,更害怕曹懿把婆追回来,继续给他说亲,心想,自己说错什么吗。
复见曹懿一人回来,才松气。
曹懿脸不是太好,李顽察言观,小心翼翼地牵着曹懿的手,说肚饿,跑几步见风,好痛。
曹懿没了脾气,又去劈柴生火给这没的拖油瓶饭,等烧的功夫还要给他衣裳,曹懿拿着针线,望着跃的火苗发呆,李顽站在一旁看着,完全猜不到曹懿的心思,不由得愈发烦躁,突然:“童养媳是什么。”
不等对方回答,李顽又自言自语:“那日我去玩,听到东街卖猪的同他媳妇吵架,他媳妇比他大上好多,俩人一吵起来,他就骂他媳妇是童养媳,黄脸婆,摸她的手就像摸树,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啊,他媳妇日日照顾他,还给他生孩,就像你照顾我一样,你也会给我生孩吗?曹懿,你是因为当了我媳妇,才不去考功名,不读书,开不了自己的铺吗?”
曹懿直接起,提着李顽的领,把他从厨房拎去。
直到吃饭时才脸好些,对着李顽耐心解释:“你不好,你家里人死当活医,说我与你八字合,娶我来给你冲喜,我母亲生病要钱,我家穷,便过来了。”
李顽哦了声。
曹懿面犹豫,同他商量:“以后当着外人的面,你能否喊我哥哥?倒不是我还想同别人成亲,只是……罢了,等你大些就会知。”
他又是这说辞,李顽心生不耐,面上却不显,只乖巧答:“好,我知的,童养媳是骂人的,东街卖猪的喊他媳妇童养媳,我看见他媳妇偷偷在哭。”
曹懿松气,用完饭,又喊李顽过来,铺纸磨墨,教他读书认字,今日李顽却极不合,没写几张,就把笔一摔,委屈:“我不想写了,我想去玩,别人都是去学堂,为什么我偏要你来教,我也想去。”
他瞪着曹懿,还从未这样不听话过,摆明要找茬吵架。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