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郑娘了是吧?真以为我从此失了,整治不了她了不成?”
李嬷嬷“哎哟”一声,连忙拿帕,蹲来帮她拭了的裙:“姨娘莫气,气坏了可怎么好!面那起人,惯是看人菜碟儿的,浅得很,您大人有大量,莫与他们一般见识!”
董姨娘越想越心焦,问:“嬷嬷,难如今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李嬷嬷沉思片刻,凑到董姨娘耳边,絮絮几句,定一条毒计。
谢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事小堆积在一起,乍一看还真令人手忙脚。
谢知真年纪小小,倒是稳重冷静,十分端得住场面。
只见她正襟危坐于厅正,一边低翻看账本,一边认真听底人的回话,有哪里听得不太明白的,便落落大方问个清楚,毫不怯。
谢知方就坐在她首,端着盘葵籽磕得快,看似不着正形,实则观六路耳听八方,偶尔揪一两个错,必定直击要害,步步,唬得人战战惶惶,汗如浆。
每到此时,谢知真便会温和地打个圆场,叮嘱犯错的回去立刻改正,不可再犯。
弟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过两天,便令后宅运转如常,竟似乎比董姨娘事时,还要有条理一些。
谢韬甚欣,破天荒地夸了谢知方一回,说他生了一场大病来,竟然懂事了不少,课业也有。
谢知真听了喜,便拿了己银,命枇杷去安颇负盛名的风楼订了等的席面,送到家里来,一是嘉奖弟弟,二也有谢他帮自己理家的意思。
看着满桌佳肴馔,谢知方指大动,冲青梅眨了眨睛:“青梅,去厨给爷壶黄酒过来,陈年的最好。”
他又转过来,对穿着妃纱衣看起来明艳无双的谢知真撒:“,我今儿个兴,你就容我喝两杯罢。更何况,今夜有明月清风,有玉馔珍馐,又有人在侧,单缺酒一壶,岂不扫兴?”
谢知真拿他没脾气,笑着摇了摇,对青梅:“也不必取黄酒,我记得院里的桂树还埋了一坛去年天酿的桃酒,你找把锄小心挖来。”
谢知方闻言大喜,招呼小厮:“小蓝,还不快去帮你青梅!”
不多时,泥封的小酒坛端了上来。
谢知方用随带的匕首敲开黄泥,凑到坛边嗅闻一,赞:“好酒!香气四溢,雅味甘,只是似乎淡了些。”
“你年岁还小,喝这个正合适。”谢知真看着青梅为弟弟斟了小半盏,立刻叫停,“余的都是你的,没有人和你抢,留着以后慢慢喝。”
前世里,品酒、赏鉴人、上阵杀敌和玩权术,是谢知方颇为拿得手的四项好本事。
而今,过不了酒瘾,他也不生气,而是给也斟了半盏,举起酒杯:“,我小时候太过顽劣,害你跟着担惊受怕,生了不少闲气。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全都改了,再也不任胡闹。这杯酒敬你。”
明明才八岁的年纪,却将话说得如此老成,枇杷忍不住偷笑,遭青梅瞪了一。
谢知真却极认真地将杯酒一饮而尽,颇为伤怀地理了理弟弟有些翻折的衣袖,柔声:“也有得不好的地方,我瞻前顾后,行事过于保守怯懦,连累你受了不少委屈。阿堂,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为了这些后宅之事分心。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若能够心无旁骛地专注于学业,早日人地,母亲在九泉之,也会觉得欣……”
换以前,谢知方是最讨厌听这些说教之语的。
可是,阎王殿里走过一遭,心境便截然不同。
他格外珍惜待自己的一片心意,也明白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对他更好的人。
谢知方一一应了。
人地是不可能的,他只打算混吃玩乐,逍遥快活,不过,不像前世那般惹是生非,害担心,他自认还是可以到的。
酒过三巡,谢知真酒量极浅,俏脸粉,星眸迷离,已有几分醉态。
谢知方挥退了人,凑到边坐着,低声试探:“,你可曾想过,以后要找一位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收拾董姨娘已是势在必行,与此同时,为寻一位投意合的好夫君,让她远远避开六皇季温瑜,也该提上日程。
他需要先探探的风,了解她的择偶标准,再图索骥,慢慢留意合适的男,细细查探对方人品。
谢知真微有羞意,却不隐瞒弟弟,面些许向往之:“、家世都是次要的,我只盼望那人端方雅正,待我一心一意……”
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脸看向谢知方:“阿堂,我这个要求,是不是太不切实际了?”
但凡有些名的世家弟,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傻话,不但天真得过了,还会招来善妒的恶名。
谢知方连忙摇:“不不,要的并不多。”他们两个自幼一起大,亲看着温柔可亲的母亲是如何在夫君离心离德的痛苦和病痛的折磨一凋零的,自然明白伴侣的一心一意有多重要。
若不是受礼教的束缚,哪个女人愿意忍受分享自己的夫君,咬碎银牙端正室的襟气度,照顾妾室和她诞的女,持庶女嫁,为庶迎娶新妇,稍有不完之,便要遭受众人乃至枕边之人的指责呢?
世间男专者少,但细心留意,总能遇到。
更何况,温柔大方,心地纯善,本来就值得人全心全意对待。
这个要求并不算。
彼时,谢知方信心满满,志在必得。
第九回芥暗行鬼蜮,刃有余灯张罗
这日午后,多日不曾面的董姨娘突然到访。
无论私底有多少龃龉,在待客的礼节上,谢知真是从来不错的。
神如常地令枇杷上了好茶并四味致心,她坐于上首,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淑雅气质,客气微笑:“姨娘这一向可大好了?”
董姨娘穿一素衣裙,薄施脂粉,我见犹怜。
她收了以往的骄矜之气,言行间透着十二分的客气:“郎来诊过脉,已经没有大碍。我病了这么久,连累真娘持府上琐事,心实在过意不去。”
她了个,示意李嬷嬷将一个青瓷罐捧上来,笑:“这是我亲手的胭脂,不值什么钱,胜在颜鲜艳,气味香,真娘如果不嫌弃,就拿去顽罢,当是姨娘送你的谢礼。”
董姨娘在梳妆打扮上颇有几分本事,但凡安城新时兴起来的妆容、发髻和服饰,没有她不知的。
也因此,鸠占鹊巢、把持谢家馈的这些年,她虽是不的姨娘份,依然在贵妇圈搏几分名气,也结了几个夫家官职不低的贵妇。
谢知真笑着谢,命枇杷收,却半字不提将家之权还给董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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