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两刻,夏日的天际已经泛起白,清晨微凉的风缓缓过柳河镇,柳枝飘摇,面微涟。
与镇相隔的河岸另一边,是多数农人的居住地,此时不少人家已经起床劳作,而较为偏僻的一间靠山小屋也有了动静。
“唰——”
丁未看了天际,将手还滴着的衣哗啦一展,平整晾在了竹竿上。
夏日的太本就炽烈,这些轻薄的衣不消一天就能得彻底。
手指勾起白的,丁未动作一顿,神落在上面定了定,又移开了,恍若无事地抬手将覆在枯黄的竹竿一段。
屋外传来琐碎但并不杂的声响,就像那人沉稳而准确的动作。
陆翊躺在床上,睁盯着上的木梁,状若发呆。
腰,腰要断了……
吱呀——
木门被推开,一个人撩开帘走了来。
“醒了?”丁未看了一床上的人,觉得面不算太糟。
一碗粥被放到床边,碗底磕在木制柜上咄的轻轻一声把陆翊的神智唤了回来。
他“嗯”了一声,动作僵地翻试图起床。
不太合的衣松松垮垮挂在肩上,了白皙肌肤上青青紫紫的一片,窥一角而知昨夜战况之激烈。
陆翊动作更僵了。
丁未站在床边,伸手把他摁了回去。
“不用勉。”
男人宽厚燥的手掌一即分,陆翊顺从地躺回床上,又被盖上被,只一张脸,神莫名地盯着丁未。
屋响起一阵窸窣的翻找声,丁未从柜里翻一个陶小罐,示意陆翊翻过。
“农人跌打伤是常事,我求了镇上的大夫教我了这药膏,药效不错。”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翊因为趴着看不到后人的表,但似乎能受到那黝黑的眸细细扫视过他的每一寸。
这个想法让他的上莫名泛起了意。
腰间的衣被撩起一截,并没有太过放肆,克制地停在了刚好能够药的位置,一只手伴随着渐渐郁起来的药香覆了上来。
有老茧的糙手掌在细腻的腰间肌肤游移,或轻或重地着,药膏带来的凉意很快散去,变作火辣辣的觉直沁肌理。
陆翊闷哼一声,不自觉地扭腰躲避。
另一只手在他的脊骨上,微微施了压力,“别动。”
陆翊角泛红,只觉得腰间又酸又,上也冒了汗意。
殷红的死死抿着,将那些不堪耳的声音都堵在了间。
不知过了多久,陆翊在后那双手离开的时候,才忍不住舒了一气。
“你在屋里安心修养,饭菜我会送过来。”丁未收好东西,叮嘱了一句。
陆翊慢慢喝着那碗白粥,只觉清香怡人,绷的心放松来后也恢复了从容,抬笑:“劳烦了。”
两人似乎抱有某默契,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
陆翊了额角,垂眸看着散发着气的粥碗,里面细碎的翠应该是一些时蔬,也不知是用什么手法煮的。
“倒是比楼里那些还要多几分滋味……”轻轻的一句话在屋响起,又有一声叹息如同烟岚般袅袅散去了。
丁未挥舞着锄,一一实地挖在因为未经打理所以格外难开垦的土地上,晶莹的汗沿着肌曲线蜿蜒而,消失在窄的腰腹间。
这里地偏僻,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良家女路过看到,他当然是宁愿让自己凉快一些的。
将地翻了两遍,确认石块和植都被刨得差不多了,丁未才靠到一边的树了汗。
等太把土壤里的虫卵晒死,就能苗了。
一阵风来,树影抖擞着左摇右晃,阵阵林涛混合着草木香气袭来,沁人心脾。
他望着似有力在蒸腾的田垄,认真倾听了会儿山里传来的蝉鸣。
这块地好了,应该也能余资币来了,到时候……
陆翊在屋里用过饭,又屋前屋后地转了两圈,倒是发现了两本字迹稚的册,不过上面明显是两个人的笔。
识字?
将这一发现暗暗记在心里,陆翊又坐了一会儿,才略惊异地察觉自己的腰只是隐隐作痛了,不再酸痛难忍。
心里转过几个念,陆翊拢了拢稍的袖,脆门循声去找丁未了。
此时丁未正在屋后面的另一块菜地里忙碌。
他先前的菜苗大多已经到一指了,一株株翠绿的小苗张着叶立在田垄上,看上去就赏心悦目。
“咦?这是什么?”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丁未看了一那手指所指的方向,“茄。”
“那这个呢?”
“辣椒。”
“还有这个。”
“……”
声音的主人似乎是对这问答上瘾了,一连不断地认了田间所有能看到的作一遍。
丁未倒也没嫌烦,一边忙着自己手底的事,一边空耐心回答。
一截细白的脚腕停在了丁未面前。
躬正在查看菜叶背面有没有虫害的丁未动作一顿,抬起了。
陆翊看着面前这人黑沉的眉,笑了笑,“我只吃过这些蔬果的果实,倒是第一次看到它们还在地里的样,多谢兄台耐心解惑了。”
丁未有些摸不准书生在想什么,但还是回:“不用谢。”
想了想,又补了句,“这些是农人都知的。”
所以其实你随便找个人都可以问清楚。
陆翊不知有没有听他的话外音,在地里溜溜达达转了一圈,又转回去了。
天将晚的时候,丁未回到小屋,竹竿上晾着的衣已经不见了,他看了两,走到厨房,打洗了洗沾满泥土的手,又来到灶台边,上面着一锅他之前已经好的饭菜。
他看了看旁边两人份的饭。
“倒是要吃到明天了……”
夏日的光赶着作茁壮生,等到丁未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距离书生离开已经有一月了。
“丁公,丁公?”有人在喊。
丁未看向来人,那是一个生得红齿白的少年,扎着发髻,穿着一松绿的窄袖短衣,见他望来,连忙一个灿烂的笑。
“……”丁未默了默,开:“你说你是来送信的?”
谁会写信给他这么一个庄稼汉?
脂玉见面前的男人搭话,迅速了,“诶,对,是我家公让我给你送的信。”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掏一个信封递过去。
丁未看了,上书丁未亲启四个字,再一看落款,是陆翊。
可是……公?他不是说因为去风楼连家都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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