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都虫兽横行、毒障遍布。连神灵的氏族都被得再三迁徙,何况那些无力反抗的凡人?能够好好生活的地方越来越少,氏族之间也就难免征伐。”
“地面对天帝的怨气,由来已久,可笑紫微垣还自以为天太平……自欺欺人之事,到来,终究也只能欺骗自己。”
姜月章站起:“我明白了。”
裴沐抬:“你明白什么了?你当上帝君之后想什么,还没说呢。”
他神肃冷,语气庄严:“假如预言的人真是我,我会当一名合格的帝君。外击域外天,还天地清明。”
裴沐笑起来:“要真是那样,我就轻松多了,应该可以很久不用打仗了……”
“还有。”他走到她面前,单膝跪,握住她的手,“阿沐,等到那一天……等我们赢得了胜利,我想让你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你明知故问。”他有懊恼,嘴抿了又抿,想说什么话,却总也说不。
裴沐前倾,盯着他的睛。
“姜月章,你想亲我吗?”
他没有说话。
但是用行动了回答。
(6)
裴沐生里少了一分谨慎。
但是,她有很多想要保全的人,所以她竭力让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没有破绽。这时候,姜月章就成了一个很好的模仿对象。
约定成为同盟后,他们反而不太能见面了。因为裴沐明面上还是天帝的臣,打算乖顺地遵循天帝的命令,离神农氏远一。
很多氏族也纷纷接到了天帝的命令。
于是,接来的几年,神农氏表面被孤立了。
但就裴沐所知,地面几大氏族暗都和姜月章有往来,其包括东边最大的氏族――轩辕氏。轩辕氏其实和伏羲氏有血缘关系,不过传承至今,那淡薄的血缘已经不算什么,没见连裴沐都打算反了么。
轩辕氏的层似乎十分看好姜月章。这个氏族曾经叫少年时的姜月章帮忙了许多活计,到来反而又凭此和他有了,正好暗地里络往来。
听说轩辕氏无意天空之争,一心想在地面发展。裴沐猜测,他们多半是希望姜月章成为帝君之后,将东最富饶的地方分封给他们。
裴沐有时也会考虑,应该为昆仑氏些什么。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家氏族在昆仑山脉待得开心的,应该不会想要换地方。
他们好像天生血脉里就淡泊名利,万年前禅让天帝之位时,先祖就表现得兴兴、迫不及待,不像伏羲氏一般恋栈不去。
裴沐想要保全自己的族人。
她也想要尽可能保全自己的属。都是多年过命的,舍了谁都是心痛。
何况,本来她的不少族人,也是军队的一员。
她和姜月章他们商量过,最好的战略是找准时机、一举攻占紫微垣,直取敌首,尽量减少伤亡。裴沐打算亲自领军,因为她对紫微垣最熟悉。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
可忽然有一天,遗忘她许久的天帝令,召她前往紫微垣。
作为“恭顺的臣”,裴沐立即前去,同时也暗给姜月章那传了讯息。
这一次见面,天帝看上去竟然老了很多。这是不同寻常的。职级的神灵通常不死即不老,何况是众神之首的天帝。
可他偏偏就老了。
他将其他人全都赶了去,独自坐在的御座上。大的伏羲八卦以虚影呈现,以他为心,悬浮在他方,缓缓动变化。
“拜见帝君。”
等裴沐行完了礼,天帝才摆摆手:“行了,自家的侄女,不必多礼。阿沐,过来。”
这过分的亲昵,只在裴沐小时候才现过。
她依言上前,才见天帝手心浮着一只光球;很小的光球,却有无数星图变换不止。这叫“帝君之目”,是天帝用来窥测世间万的宝。
天帝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世界”。
“阿沐,你知自己的命格吗?”
他的声音一层层地跌宕去,占满了空旷的神殿。
“回帝君,臣不知。”
天帝如同自言自语:“你命属紫微第一星。这是帝王的命属。阿沐,你知这意味着什么?”
裴沐心微微一惊。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族曾几次对她的命格言又止。
她更小心起来:“帝君明鉴,臣并无想法,只想守护天地……”
天帝却自说自话:“你说,这天帝的位置让给你如何?与其给那可恨的神农氏,不如给我们自家人。”
裴沐当即一跪:“臣不敢,臣未曾肖想,还请帝君收回成命!臣只愿镇守河山、天地永昌!”
她心里有另一个冷静的声音:有必要的时候,原来她也可以面不改地说谎。突然更理解姜月章了。
天帝缓缓转过。那双不该现衰老痕迹、却分明有了好几条皱纹的睛,死死盯着她。
片刻后,他一个森然的笑:“也对,毕竟阿沐是个女人。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女人能够掌控的了。”
“玩笑罢了,看把沐风星君吓得。”他轻柔地说,“朕久未见到沐风星君,甚是想念。且在紫微垣待一段时间罢。”
“……臣遵旨。”
裴沐被半禁起来。
她无法得知地面的消息,只能暗希冀,要么天帝过段时间把她放了,要么……假如烈山最近就要动手,那希望姜月章能够帮她护好昆仑氏的人。
同时,她自己也尽力定心神,观测紫微垣的防卫布局。
就这么过了一年多。
对裴沐的看守日渐松弛,再过不久,她应该就能回到昆仑山。
但裴沐反而改了主意:她已经悄悄透过自己在军的关系,拿了几个关键岗位的将领。等烈山领起事,她就设法直接夺紫微垣的兵力。假如顺利,说不定能兵不血刃地完成任务。
沐风星君的这一生里,学到过很多课。早在她成年之际,她就在残酷的战场上学会了最重要的一课:为将者,要当断则断;太想求全,有时只会连累所有人。
结果将近百年之后,她又犯了第一次踏上战场时的错误。
不,准确来说,她甚至没有犯错的机会。她只是――只是想要这样,她只是这么打算的。
但她忘了,这一战,真正指挥的人不是她。
那场神代的战争,大分展都如她所想:神农氏联合大分氏族,势如破竹,一路攻上紫微垣。
她顺利地拿到了分兵,关闭了最关键的防御法阵。
里应外合。
她站在神殿的屋檐上,已经看见了自己的队――她看见了自己族人的旗号,甚至看清了冲在最前面的是自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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