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终 - 第九章 韩升

    结束了视频，韩方旭靠着椅背向后一转，望向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午四的光有些烈，即便只是玻璃的反也令人觉得刺目，他微微眯起双。他的办公室在昌晨集团的层，很，得他坐在窗边就好像坐在云端，几乎看不见窗外楼的任何人和，似乎随便走去一步就能摔得粉碎骨。

    昌晨当年濒临破产的事对他对阿升的影响都是大的。他习惯了居安思危，习惯了奋，习惯了亲自在商场上冲锋陷阵，习惯了尽最大的努力最坏的打算。而阿升则习惯了听从他的指挥，执行他的命令，一切以他为首。别人家一母同胞的兄弟大概都达不到他和阿升之间这信任和默契。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渐渐地又显一弊端来。那就是，阿升简直太信他了，即便坐在了副总裁的位置上，又兼财务副总监的职位，他还是习惯万事问过他再去理。

    他想起这孩第一次被领到他面前时，父亲韩自平对这个瘦不伶仃的小孩说的话：“这是你哥哥，是这个家以后的主人，你只有听他的话才能在这里待去。”虽然当时韩方旭自己年纪也不大，却也知父亲给韩升输的观念很不对，只不过，他没必要为一个不知哪里冒来的孩说话。

    然后，过了一年半，韩升才敢开跟他说第一句话，这个勇气还是韩升拿命换来的。他们去学校的路上发生了严重车祸，更要命的是旁边是条大河。在车碰撞翻转的一瞬间，韩升死死地扑在他上，用自己的背挡住了一片锋利宽的车窗玻璃。然后，车就翻河去，冰冷的河瞬间车。而由于父亲请来的救援人员先救了他，再救韩升，导致韩升在缺氧时间过差没命。医生说，如果那块玻璃再朝间偏几分就正脊椎，照那个伤度，韩升这辈站都别想站起来了。这场惨烈的车祸，最后以司机当场亡，韩升重伤，他几乎毫发无损收场。韩升在医院躺了小半年才算好，后腰留约十公分的狰狞伤疤，以及一直恐惧学游泳。

    “哥，小心！”这是韩升开跟他说的第一句话，韩方旭到现在都记得。

    后来，在他的刻意矫正，韩升的格总算改过来一些，如果不是八年前昌晨的意外大危机，韩方旭和韩升的关系也就是一个要有什么有什么格光稳健的大少爷和一个不算二公更似小跟班的关系，可命运的转折从来不打招呼，昌晨一夜间岌岌可危，父亲重病倒，韩方旭四奔走受尽白奚落，韩升跟着他到跑，寻找哪怕只是一丝拯救家业的可能——即便他一直被告知，那份家业是他哥哥的，跟他半钱关系都没有。那些天他们为了应酬几乎天天喝酒喝到想吐，胃里全是苦酸，面上还要带着客气得的笑容，听着一波又一波拒绝伸援手的冷言冷语。

    再后来他和韩升转变策略开始接各大集团有实权的太//党，准备曲线救国。那些公哥什么不玩，什么不敢玩，那段时间，他要盯公司，韩升就约那些公们没日没夜地玩，他们兄弟两相合，终于让当时一枝独秀的恒光集团太、爷李天恺松，拿了最终使昌晨渡过难关的那一个项目订单。只是……

    “嘀嘀嘀……”清脆急促的电音响起，韩方旭倏然顿住思绪，转过椅拿起桌上的手机，这是他设定的闹铃，提示他该开车去第六学“接”解夏放学了。

    今天是周五，自从周日在福里孤儿院初见少年骤然心动，他就好像被什么无法抗拒的力量引着，诱惑着，驱使着，沉迷于接近他。任何自我提醒，这样是不对的，是不德的，甚至是违法的，统统无法阻止他，他觉得自己正在清醒地疯狂。

    提前抵达第六学附近，韩方旭停车换上一低调的运动休闲装，看着解夏放学走校门，和他一前一后买同样的报纸，跟着他走过那条闹的小街收获一迭传单，与他不远不近地站在站台上等公车，站在公车上离他一米多的距离望着他默默地看车窗外飞快倒退的街景，随着他到站车走一个老旧闹的小区，看着他走一栋单元楼，在楼静静等待约一分钟的时间，他仰，就会看到六楼一扇窗被推开，素兰窗帘微微窗框。

    他的少年，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