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上,力拿得极稳,稍一分便可见血。
景王咽了咽,颤巍巍:“壮壮壮士……”
后沉默一刻,匕首作势向一压。
“义士!”景王当即改,“潇洒临风!皎若玉树!举觞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后人静了片刻,似是抬手了额,撤了匕首。
景王心一喜,闭睛壮足胆,哆哆嗦嗦抱起酒坛要砸。
他文不成武不就,胆识又不过人,酒坛才勉举过,已被来犯的义士刺客稳稳接了来。
景王一阵慌,睁开睛匆忙要跑,借了月,隐约看清来人:
“……”
云琅拎了酒坛,捡了只没动过的琉璃夜光杯,倒满尝过两,蹙眉泼了:“什么破酒?”
景王:“……”
景王叫王妃得严,好不容易设法来偷酒喝。此时见他这般挥霍,睛几乎瞪来,心痛难当哆嗦着指他:“你你你——”
云琅倚栏坐了,好整以暇抬。
景王你你你了半晌,看着云琅手里把玩的雪亮匕首,默默怂了,过去自找地方坐:“你不是叫萧朔打成泥了么?”
坊间皆传言,云琅叫人从刑场抢了阎王府。那琰王半分不怜惜自家血脉,将人拷打得几乎碎了,拼也拼不起来。
碰巧有人见了,某天夜里清净时,琰王府了辆车,勉将人抬去了致仕那位梁老太医的医馆。
如今是死是活,都不很明了。
有的说还吊了一气,日日在后静室躺着。也有人说早趁月黑风,拿破草席卷了,埋在了杏林那片无主的坟茔。
景王打听得详细,一度很是张惶恐,还特意跑去告诉了蔡老太傅。
“……”云琅看着他:“不曾,蔡太傅没再找你?”
“自然找了,还打了我二十戒尺,罚我以讹传讹、夸大其词。”
景王怏怏不乐:“我这手心都打了。”
云琅看他半晌,叹了气,将来时的念尽数遣散净了,把酒坛扔回了景王怀里。
景王忙将酒坛牢牢抱稳,莫名其妙:“什么?”
“没事。”云琅额,“想多了……喝你的酒。”
来景王府前,他特意去了趟金吾卫右将军的府邸,同常纪问清了大理寺卿之事。
照常纪所说,皇上原本极信任大理寺卿,甚至在云琅回京就缚、又被投大理寺狱后,也未生疑虑。
直到那日,景王伴驾,闲聊时忽然提了一句,大理寺卿与三司使的秀才试竟是同年同乡。
景王奉命修天章阁,收纳朝官员籍贯履历,看见这个倒也并不奇怪。只是他说者无心,皇上听者有意,反溯推查,竟查了不少蛛丝迹。再联系起大理寺将云琅仓促抢了狱,这才挖了大理寺卿这一桩埋着的暗棋。
此事前因后果,虽全说得通,却毕竟太过凑巧。
以景王的脾气秉与天资,能这事、说来这般巧妙的话,只怕八成是背后有人支招。
虽说当年不错,却毕竟多年不见,知人知面难知心。云琅不冒险,才假作刺客唬他,想要设法替萧朔试探景王一二。
“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云琅了额,静坐一阵:“那句话……是先皇后教给你的?”
景王诧异:“你如何知?”
云琅看他一,耐着拿过酒坛,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了一。
……先皇后。
自回京后,他始终尽力不叫自己想这个,有时几乎生错觉,仿佛就能这么不再记起来了。
此时叫景王这个夯货牵扯来,才知不仅半分没忘,反倒记得清清楚楚。
“确实是先皇后教的。”
景王坐在他对面,大抵也知此事不容声张,声音压得比平常低,随夜风过来:“当年你走以后,先皇后便将我叫去,教了我这句话,叫我背牢。”
“先皇后说,贤王当局者迷,轻易不会怀疑一个有从龙之功的属,但贤王也生多疑,只要一句话,就能叫他察觉端倪。”
景王背诵:“还说……这话不能早说,也不能晚说。早说了,新帝势力还不足以同襄王抗衡,只怕要动朝局,晚说了……”
云琅静听着,见他不往说,抬了:“如何?”
景王握了握酒杯,看了一云琅:“你知不知?我这天章阁修了五六年了,就那么一个小破阁,拆了盖盖了拆,御史台弹劾了我十二次。”
景王说起此事,还觉格外恼火:“那个御史丞怎么回事?简直一块石!咬都咬不动,世上怎么会有人迂腐到这般地步……”
云琅看他拐远,轻咳一声。
景王叫这一声咳嗽提醒,收了心思,将话拐回来:“总归……先皇后说了,叫我不论要不要脸,必须一直拖着,拖到你回来。”
云琅垂了视线,静坐一阵,抿了酒:“等我回来什么?”
“你要么不回来,若是回来,定然是为了别的什么人。”
景王叹气:“要么是萧朔,要么是朔方军,要么是萧朔和朔方军。”
“为了他们,你迟早会自愿就缚,到时候多半要落到大理寺的手里。”
景王:“先皇后说……你生骄傲凛冽,一锐意,宁死不折。襄王降服人的那些手段,使在你上,只能得到一个死了的云将军。”
云琅慢慢攥了手酒杯,底一搅,又尽数敛。
景王看着他神,犹豫了,又低声:“先皇后还说……”
云琅笑了笑:“还说什么?”
“还说……先帝有先帝的打算,为祖宗江山,为朝堂社稷。”
景王:“有些事,她虽不尽赞同,为皇后执掌六,却必须要与先帝站在一。”
景王看着云琅:“那时先皇后将你押在养伤,又搜你上虎符,给大理寺结了案,其实清楚你有多难过……”
云琅哑然:“我从没因为这个生气。”
“先皇后知。”景王,“先皇后说,你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所以不生她的气,也不生先帝的气。可你难过,于是这一桩桩事就都变成了刀,叫你自己生吞去,一刀一刀剖穿了心肺脏腑。”
云琅如今与萧小王爷了心,已不愿再困于这些过往,笑了笑:“心肺脏腑也早好了。”
他清了景王的立场,心便已落定大半,并不打算再多耽搁,起:“喝你的酒罢,我还得回府。回去晚了,萧小王爷说不定要疑你将我扣,来你府上要人。”
往事已矣,云琅少有归心似箭的时候,没了耐多留,起了观景亭。
“先皇后说!”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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