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云琅又有些发闷,蹲了一阵,撑着站起来:“我知怎么过去,多谢你带路,回去罢。”
小药童,抱着医书转往外走。
才走几步,又被云琅叫住:“等等。”
“什么事?”小药童转回来,“我知了,那个王爷不是你家的。”
“不是此事……”云琅额角,笑了,“给你师父带句话,说不止三年后的,三十年后的,我也定了。”
小药童懵懵懂懂,一时有些心疼杏,看他神格外郑重,还是迟疑着了。
“杏苦温,主补不足,可惜我用不上。”
云琅缓缓:“我记得,杏仁泻肺解肌,能治咳逆上气……”
“但肺虚而咳者禁用。”小药童生警惕之心,飞快,“你也用不上。”
云琅一怔,不觉笑来:“可惜。”
小药童将医书药典背得熟,了,扬看着他。
云琅倚在廊,一时压不住念,又想起萧朔还是个走路都会摔的小皇孙的时候。
王府里来的小世,粉雕玉琢,打扮得整整齐齐,腰间坠着漂亮的双鱼玉佩。
着礼官的吩咐,一板一,朝他拱手作礼。
今日牵动心神,云琅止不住地想起旧事,垂笑了笑,轻捻了衣角。
那时候他们才第一次见,端王在里被先帝问话,小皇孙一个人在外面等,同他行礼,肩背都端正笔直。
小云琅比他年纪还小,却已在蹿得熟透,早不用人领,睛发亮地盯着玉佩:“真好看。”
“是父王在北疆打仗,缴来的和田玉。”
小皇孙了大殿,初见皇祖父的张褪去了,一板一吐字清晰:“给母妃首饰,剩的叫人了这个给我。说将来等我成人,便以此赠予——”
“给我罢。”小云琅兴冲冲一把扯过来,“我拿玉麒麟跟你换。”
小皇孙死死护着,皱了眉:“皇重地,不可胡闹。”
“我的玉麒麟也是好东西。”
小云琅从不觉得皇是什么重地,好声好气同他商量:“他们说我命凶,姑祖母特意叫工寻了匠人给我的,叫大和尚开了光。坠红绳,睛上还嵌了小金珠。”
小云琅往袖里摸了摸,攥着拳,得意洋洋:“想不想看?”
萧朔年纪小,却已被父王教足了规矩,用力抿了嘴,摇:“既是皇祖母所赐,等闲岂能看得……”
“真不看?”小云琅换了两手捂着,张开条,“不看我就藏起来了。萧错他们我都不让看的,肃安要看,让他爹狠狠揍了一顿。”
小萧朔终归捺不住好奇,被他张罗得忍不住探,跟着望了一。
小云琅疾手快,将玉麒麟萧朔怀里,一把扯了萧朔腰间玉佩,踩着砖石飞快爬上了殿角。
……
云琅如今回想,都觉得自己当时实在得欠揍,忍不住抬手了额角。
先帝生的孩里,最小的是萧错,如今封了景王,也比他大了四五岁。
那几年,正都是被太傅先生们揪着耳朵念书的时候。
小云琅在里,没有同龄玩伴,见着了端王叔带来的小皇孙,兴得不成。作势抢玉佩,也只是因为萧朔太正经了,想寻个由逗他玩。
那玉佩被他好好捧着,半儿也不曾碰坏,转手便完好无损还回去了。
反倒是玉麒麟没稳,在小皇孙那儿磕了一,掉了个翘来的小尾。
先皇后反复拎着云琅嘱咐过,玉麒麟是镇他命里煞气的。
司天监翻遍古籍,命犯白虎关煞,多发血光之灾。若是不用吉镇着,又遇不着与他相合的吉神命,轻则路刀剑、官家横祸,重的说不定要夭折短命。
云琅从小就听先皇后说,了玉麒麟克煞帮扶,白虎占君位,就是金命格。
命格向来吉凶相依,凶煞之气镇牢了,自能主征战杀伐。将来刚烈勇猛、光明磊落,当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小萧朔此前不曾见过玉麒麟,没看磕着了,又不知这些门。将玉佩抢回来收好,气得脸发红,咬着牙沉声斥他不成统。
自己先闹的人家,总怪不得旁人不小心。小云琅坏了从小着的玉麒麟,又平白被人训了一顿,攥着摔断的小尾揣回了袖,怏怏走了。
后来事叫先皇后知,小云琅被先皇后的侍女在榻上,由先皇后亲自结结实实揍了五个掌,又找人拿上好赤金细细镶牢补好了玉麒麟,拿丝绦给他栓在了脖上。
可惜……几番颠沛,也已找不回来了。
也不知先皇后泉有灵,会不会夜半梦,回来揍他。
云琅牵动过往,在原地静立一阵,平复了涩意。
直至今日,他其实也没能想得明白,就是抢了块玉佩,如何便成了不成统。
只不过再那之后,两人再如何打闹,云琅也了记,没再碰萧朔那宝贝玉佩一。
后来两人又了些年岁,萧朔已不将玉佩随着了。云琅实在好奇,找机会问过几次,也没问得来。
再后来,萧朔大抵是被问得烦了。云琅领兵去北疆前,半夜被萧朔莫名从榻上拽起来,往怀里了件金丝甲,说等他打赢了仗回来,便告诉他那玉佩的落。
两人还信誓旦旦约了,再一次打仗,云少将军就找架车把萧小王爷拉过去,见识见识战场杀伐。
云琅还调侃过,若是萧朔去了,定然专拿大宛拉车,给足萧小王爷的风……
屋外风凉,云琅咳了两声,低笑笑,了披风。
那一场仗戎狄来得早有预谋,极为凶险。云琅率朔方军寸土不让,迎面痛击来犯之敌,也确实胜得威风凛凛。
云麾将军奉旨回京领功受封,赶慢赶,特意在萧小王爷生辰前班师回了朝。
班师回朝,一路走了月余。
才到了汴梁城外,尚未扎营,便听说了端王谋逆的案。
……
云琅轻呼气,心神落定抬,才看见小药童仍抱着医书,拧了眉看着他。
“怎么还不走?”
云琅缓了缓神,有些好奇:“可是还有事找我?”
“你方才没说完。”小药童,“杏你用不成,杏仁你也吃不了,要怎么办?”
云琅失笑:“你不是说,要送我个杏果?”
“一个能什么?”小药童嘟囔,“师父本不会树,果又酸又涩,难吃死了……”
“果酸涩,正好酿酒。”
云琅:“约好了,到时候你给我个杏果儿,我回去酿酒喝。”
小药童狐疑:“你会酿酒吗?”
“术业有专攻,我只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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