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有这一曲海青拿鹤,三年以来,竟不见一丝异议。旁人锦园百次,掷万贯家财,或许都不得一听。而今日,锦园甫一开张便用此曲压台,足可证那琵琶伎倾尽心血也要为王大公争面。
而众人确实所料非虚,玉山今日使尽了浑解数,孤心一念要使锦园名震京。他手上那象牙拨闪闪烁烁,疾雨般拂过琴弦,奏一段铮铮错错,金声玉振。半晌,一曲弹尽,他额角已渗些薄汗,十指也有些颤抖。玉山定了定神,放那琵琶,了气,方将象牙拨收回怀里。又整好衣襟,战战的起向众人行礼。
那台却都听得痴痴迷迷,竟一时忘了喝彩,甚至忘了曲已终。
玉山听满座鸦雀无声,一时退不得,只好维持着行礼的动作,手臂举得发麻。正无可奈何之时,忽听后脚步声响,那王大公三步并两步的摸上台来,将他一把搂在怀里。那琵琶伎一愣,方要挣,却见王背过去,护着他不让台瞧见。又打起帘,自帘笑:
“今日散了。”
满座闻言,方醒悟过来,要向他贺喜递缠。那王大公却只打发李全应付,径自将玉山打横抱起,带回琳琅阁了。
路上,王问他:
“你作甚么这样挣命,就不知我会心痛?”
云山闻言却笑他:
“浑鬼,我为你挣命本就是应该的,也从来只为你一人挣命。”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第十五回不好,之后会大改,但剧上不会有太大的变动,所以不要担心。
第18章 第十七回
正月十六日,锦园开台那晚,王将玉山抱台去,本想温存一番,却不料那琵琶伎挣着嚷着要去给众人祝酒。王大公见拗不过他,只好又诺诺的跟在后面,看那琵琶伎在主屋里与人笑语晏晏,心暗自有些恨恨。
放这些不提,如今且说正月十七日清晨,琳琅阁门前的老梅已绽新芽,天气渐,金绿的燕雀蹦在枝。日光朦朦胧胧,透过窗纸,拉的剪影,反照在嵌方桌上,落玉山那清秀眉里。他的睫颤了颤,抖动片刻,便豁然睁开一双桃来。又展四望,见房幽一片,金玉暗淡,暗忖天尚早。那琵琶伎枕着王的胳膊,一扭,看那浑鬼兀自睡得安稳,桀骜眉舒展开去,嘴角扬起,他便也掌不住跟着温柔一笑。
“大清早的,吃了糖不曾,笑成这样?”
那王大公觉动静来,皱了皱眉,开却见那琵琶伎笑得万紫千红颜也无,不禁调笑他。
玉山见他醒了,温声:
“我睡得浅,你再多歇会儿罢,我陪你。”
“罢了罢了,昨晚又是祝酒,又是摆宴,一摊事尽数撂给了李全,这会儿还不知如何呢。我不放心,总要去看看的。”
玉山闻言,忖他平日里虽没个正形,锦园事事却都一概细致周全,大抵是把从前那些劝诫都好生记着了。便心一甜,与他说:
“你放心也好,不放心也罢,到底要保重些。乍还寒,最容易小病小灾的。”
王听罢,笑着了,又唤小雀环儿等人,伺候更衣。那两个丫闻声便跑上楼来,俱穿着大红绫袄,沫玉珠,倒像一个模里印来的。那小雀生得憨些,圆脸圆睛,颊上几雀斑。环儿却纤弱秀气,鼻梁眉骨俱是细细的,有几分像那琵琶伎。玉山见她二人垂手站在面前,觉得有趣,便说:
“小雀,你倒好,自己是个炮仗不说,如今把环儿也打扮成这样了。”
小雀闻言,有些惶急,忙分辩:
“公,你错怪我了!环儿量小,穿我近年里的衣服袖漏风,横竖没个的。我便将前几年绾娘的过年袄拿了来,没曾想,竟是个一模一样的。也难怪我怨她,哪有年年都把人穿成个大红绣球的?”
玉山见她眨着睛,说得是,禁不住笑成一团,窝在那王大公怀里,又对他说:
“伯飞,那来日方,你且瞧着。凡是要过年了,都有这么一!”
王听了,一面笑,一面指使环儿取来衣柜里的暗红缂缎夹绵袍。小雀见状,瘪了瘪嘴,低去理地上那些散衣了。玉山看她的样,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便挪到枕边,摸支金簪来,抬手给她簪上了,:
“好了,这还没正月呢,再哭丧着脸,仔细我拿你!”
小雀摸了摸上那簪,笑得眉弯弯。她忽然又想起一事,正了神,抱着衣服与王说:
“王大公,昨天夜里李家来过,我那时回说您睡了,他便今早再来。”
“好,待此间收拾完了,就去请他过来罢。”
王应了,便翻床,穿齐整后坐在楼堂。玉山究竟放心不,生怕有甚么变故,也草草收拾了,端了碗茶倚在楼梯上窥看。
只见那李全穿着一袭松石绿绵袍,打起毡帘,三步并两步走将来。他手一个素白洒金卷轴,见了王,忙给那王大公行礼,又说:
“王东家,您打发人来传我就好,这怎么好意思让您等呢?”
王:“无谓这些,倒是听闻你昨夜来寻过我?”
“正为这事!”李全闻言,便将手上卷轴展开,又絮絮:
“虽说这甫一开台便忙得不可开,但无论如何都是好兆。昨晚散了席,我便将赏给玉山公的缠理好,记了账。不曾想,竟寻这么一件东西。”
那琵琶伎听罢,心狐疑,索茶也不喝了,伸着脖就要观个究竟。便看那李全匆忙将卷轴展开,上面工工整整题着:
“锦瑟鸣鸾凤,清萧玉虚。
千金随意散,莫若一音余。”
侧有穷款:
“荣成十三年,赵元直。”
王将那诗上上念了一遍,又见题款,登时便暗啐一声大意。他接过那卷轴,小心收好了,对李全说:“你得很是,这是京兆府少尹赵元直的题诗,我一时疏漏,竟怠慢了。”言罢,便召永禄拿来纸笔,当场写了张拜帖,言此前诸事繁杂,不能尽心,邀那赵亭改日再来小坐。写完又仔仔细细的封好,打发那小厮送去了。
李全看着事已歇,又与王说了些琐碎用度,便诺诺的告辞了。那王大公送走李家,方一气来,转见玉山披着袍倚在墙边,便说:
“赵元直他大小是个京官,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倒平白无故骇我一阵冷汗的。”
那琵琶伎闻言,心想刚说他事事周全便现了,果然这人是夸不得的。但见那王额角上兀自挂着的两滴汗珠,忽然又于心不忍起来,摸块帕与他细细了,:
“伯飞,那赵元直虽官至京兆府少尹,但到底是个没门没的,见了你恐怕还要他倒行礼。只是你且警醒着些,今日是他,明日指不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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