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白嗣视角（2）

    他又一次回到那个小村，小村什么也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而她，不在这里。

    她被带走了，他的女孩，被带走了。那些关于他们快乐的过往，随着他们的离开，变得泛黄、褪。有些东西，无论你捉得多么，终究还是会在岁月的逝，变得无关要。

    外婆瘪苍老的双手，也在不知不觉间爬上了老人斑，父亲与母亲的问，轻柔夹杂着愧疚，对于数年没有回家的母亲而言，她的愧疚在他看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外婆与父母细细详谈了一番后，捉着他的手，一向他叙述叶馨在他离开后的生活。

    在得知他离开那天，叶馨原来也曾试图跑来与他别，那一刻他不知该到庆幸还是心酸，庆幸于她并非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又心酸于两人的分离。

    他的女孩啊，变得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

    心尖里放着的人，舍不得遗忘的人，是否也像他那样，曾痛苦、难过。

    望着那一片片熟悉的农田，想念至梦里也不肯遗忘的景，如今看来，却变得索然无味。

    第三日，他又回到了那个楼林立、骄奢逸的城市，继续过着城里人的生活，一切就班，除了夜里越发放肆的梦。

    13岁，第一次梦遗，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对叶馨的不再是柏拉图式的纯粹，而是充满了的占有时，他到茫然无措，甚至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她是他的血亲，他的侄女，他却抱有如此肮脏的念想要玷污她。

    他愤怒于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每每清晨醒来，便用圆规刺自己的大，看着鲜血从白皙的肌肤里渗，心的愧疚便会随着淌而的血有所减轻。

    可到了晚上，他又会忍不住暗暗期待，期待梦里的叶馨会摆何销魂的姿势与他共缠绵。

    这矛盾的心理持续了整整一年，14岁那年，有一个眉很像她的女孩向他告白了，他看着那个女孩，看了很久很久，甚至忍不住幻想，若是这个女孩是她该多好。

    他一定会答应，答应跟她在一起。

    他们会尽侣该的事，一起约会，一起吃饭，一起功课，一起畅想彼此的未来。

    然而幻想终究只是幻想，一个幻字足以证明，他幻想的未来不会来，永远也不会来。

    他只能在梦境里，一次又一次着疯狂而不切实际的梦。

    他拒绝了那个女孩。

    而神明好像听见了他这个烂人的祈求，当天梦里，他的女孩真的向他告白了，她说，我喜你，阿嗣。

    不是表舅，是阿嗣，只是阿嗣

    他哭了。

    不论是梦境，还是现实。

    泪浸了枕，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只是想她的阿嗣，那些荣耀、赞誉、财富，比她的一句阿嗣要来得无足轻重得多。

    他喜画画，于是他把他们经历过的一切全画画纸里，好像这样就能把过去留住。

    他知这很可笑，理学家曾说过时间是不存在的，可随着的大，时间存在的证明又显得那么清晰。

    无法控制时间的逝去，他心的压抑如动的雪球，汹涌而庞大。

    从那个眉很像她的女孩表白开始，恐惧就像沙漏里的沙砾，一把沙漏的另一端占满，他害怕，害怕有一天，叶馨也会像那个女孩一样，羞带怯地向另一个异表白。

    这恐惧日益剧增，甚至严重到影响他的梦境，梦里，他们不再缠绵，她用她那温柔又残忍的声音告诉他，她不喜他，她要走了，哪怕他歇斯底里跪哀求他，她还是抛他，跟另一个他看不清面目的男人走了。

    好几次，好几次，他忍不住在梦里把那个抢走她的男人杀了，满手鲜血，神癫狂，上的衣服红得骇人，他想要靠近她，她却尖叫着阻止他的靠近。

    他失去她了，在梦里。

    他人生唯一的乐园，被恐惧摧毁了。

    心底的野兽在挣扎，它试图挣脱困锁它的锁链，冲向未知的未来。

    他本以为这样痛苦而绝望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去，直到那一天，母亲翻了他画的画，准确来说，是他见不得光的画。

    母亲狠狠扇了他一掌，怒声质问他为何要画那些画。

    他知，他应该否认的，只要否认了，那些肮脏的、不可言说的便能在幽暗的地继续蔓延，可咙却像被人扼住了。他说不，凭什么，凭什么他过得如此痛苦，他们却能相安无事，过着合家的快乐生活。

    报复的心理在那一刻占据了上风。

    他用刺耳的声音向他那生冷淡的母亲宣了自己扭曲的，看着母亲从震惊到恐惧，甚至忍不住脚步颤抖地往后退时，报复的快在那一刻达到了。

    看，多么可怕，表舅上了自己的侄女。

    真是，可笑又荒唐。

    然而当那个可笑又荒唐的人就是自己时，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被困在一个名为的牢笼，走了无数遍，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他想，他这一辈也走不去了。

    也是从那一天起，他的行动被限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