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 - 分卷阅读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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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尽了全力, 甚至已经疲力竭,耗尽所有心血也只能到这地步了,他想,对得起天信赖和父侯临终前的嘱托了。

    他用手撑起小伞遮挡住睛,极目远眺。

    不远就是两国的边界,是淮关,当年他的亲生父亲宋玉就是在这里全线溃败, 领着残余的大秦将士躲避着箭矢如雨的攻伐, 狼狈逃回故土。

    在那里等着他的是审判, 是谴责,是一满门抄斩的圣旨。

    世人都说,宋玉是个叛将,是懦夫,就因为他没有依照计划支援,才致使黎渊将军孤立无援,被敌军围剿。他甚至还将大秦的作战卖给了南楚,当真可耻可恨。

    徐林从来都信父亲是清白的。

    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都经历了什么,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知了。

    他曾经有机会从裴元浩的嘴里掏真相,可是他为了南楚,不得不忍家仇,与之结盟。甚至连自己的世都不敢宣之于……

    可笑裴元浩那卑鄙小人,还煞有介事地与自己共谋,恐怕他怎么也猜不到,站在他面前的是宋玉的儿

    想到这里,徐林就觉得一阵憋闷。

    山远远传来蹄踏声,如雨般密集,穿过山间栈,气势磅礴地压过来。

    徐林敛去多余神,冷眸看去,抬起手,将要放,忽得停住了。

    为首的秦军将领盔上赤翎似火,飞踏过,却不是沈昭……

    副将匆匆赶来,禀:“君侯,探来报,秦帝命左右先锋开,他率军随后——放不放箭?”

    沈昭就是沈昭,不如何诱之,警惕心都不减。

    徐林半悬在空的手顿住,慢慢合拢成拳,:“不,放他们过去。”

    “君侯……”

    “你放心,本侯为防万一,在盈川谷往南布了重重机关,就这么是打不过去的。只有让这先锋军平安过了盈川谷,才能令秦帝放戒备。”

    副将不再赘言,朝对面山上打了放行的手势。

    先锋兵皆是锐,速度如风雷驰,不一刻,全军涌过,栈上只剩卷起的漫天黄沙,逐风而舞。

    随着沙尘慢慢散开,栈渐渐安静来,许久不见后续队。

    徐林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先锋,探路,险,设伏,看上去都是合合理的,可前蜿蜒伸展的栈,陡峻山峰,茂密丛林掩住的伏兵,似乎又透着蹊跷。

    刚才……先锋军是不是走得太快了?

    《吴兵法》上云:击此之,必先示之以利而引去之,设伏投机,其将可取。

    他用利引沈昭而来,在此险关设了埋伏,是完全贴合兵书训示的。

    同样的兵书,难沈昭就没有看过吗?

    就算他再争好胜,可他也是谨慎的,甚至派了左右先锋先探路,难他就没有嘱咐过先锋军的领将,这可能是陷阱,得小心侦查,不可疾行?

    可刚才他没有见到先锋军的探来探路,他们在行军甚至连稍稍的迟疑和放慢速度都没有,急速奔袭,好像生怕走得慢了,会有变数……

    他倏地一僵,只觉脑弦猛然崩断,手哆嗦了一,忙:“撤!传令去,火速撤盈川谷!”

    话音刚落,便隐有厮杀声传来,校尉跌撞着爬上来,仓惶:“不……不好了,秦军绕到了山的另一侧,自山脚攻,我军守卫薄弱,恐……恐抵挡不住了。”

    副将大惊,稍一愣,忙:“我大军驻扎于此,绝没那么容易败。我这就发讯号,引援军来救!”

    “来不及了……”徐林顺着栈去,只见路浮延而去,不见尽。他轻颓然无力:“两路先锋,近万锐,虽不足一战,但要切断我们和大军的联络,阻大军来救,却是绰绰有余的。”

    副将脸惨白:“刚才我们放行的秦军先锋……”

    徐林在此设伏,怕兵太多惊动了秦军探,特意只带了万余锐埋伏于此,而留大军在营。都是为了麻痹沈昭,让他以为自己仍旧坐镇军。

    他设,一心想猎真龙天,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己才是人家的猎

    惨烈哀叫变弱了,秦军的大路兵已越来越近,徐林反倒觉得心平静了,他看向副将和边的吴临,:“你们突围去,向三军传我最后的一军令。”

    “君侯,我等护您突围!”

    徐林冷声:“听令!”

    副将和吴临才不不愿地单膝跪地,合掌躬听。

    “传我军令,三军依序撤退。不可因我而与秦军冲突,尔等务必积蓄力量,护卫陛,保我山河……”他声音一颤:“你们见到陛,代我转告,就说林尽力了,奈何谋算不如人。往后的路,只能他自己走了。”

    寥寥数语,引得副将泣涕涟涟,他挥手摸了一把泪,郑重地应

    徐林看了吴临:“你怎么不走?”

    吴临平静:“属不走,君侯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哪怕将来要砍示众,我的也得悬在您的边上。”

    徐林见他态度决,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也罢,你去看着,等副将安全突围后,让他们投降吧。沈昭一定亲自来了,我们这不是对手,老老实实投降,兴许能让他们活命……”

    吴临泪应

    待他走了,徐林便搬了自己的琴。

    说来也好笑,他昨日来盈川谷前一时兴起把琴带上了,心要是能顺利擒住沈昭,在杀他之前一定得给他弹一曲。

    如今这等境,琴倒也没白带,曲音留给自己,也算拿得起放得

    他轻抚琴弦,捻拢慢挑,便有妙乐音自指尖泻而,似潺湲,似黄鹂轻啼,悠扬畅,意境幽远。

    这些年终日与谋算计为舞,已许久没有认真抚奏一曲了,指法略有生疏,几个音符奏错了,可这并不影响整首曲的意境。

    飘转于山峦之巅,迎风而奏,曲与这山河大地为一,盘旋回,终归于尘,足可见奏乐之人的怀。

    沈昭听惯了廷里心谱就的靡香音,乍一听这风格的乐曲,倒真有些新鲜,不愿打扰他,站在一边安静欣赏。

    **之后逐渐息落,似人这一生,满则溢,月盈则亏,总是祸福相依,难以圆满的。

    徐林摁住琴弦,曲音绝于指,他抬看向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沈昭,戏谑:“几年不见,陛何时添了这等雅兴?”

    沈昭胜得漂亮,正自得意满,脾气也甚好,笑看了徐林一,漫然:“林君从前就没发现吗?朕一直是个风雅的人。”

    徐林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昭,蓦地,从鼻里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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