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他自己的耳目。
事行得很顺利,唯一让人心里不安的,是兰陵公主那边太过安静了……
慈凉寺一别,温贤带着温玲珑回了莱, 兰陵似乎受打击,行事风格大变,全然不像从前那般张扬, 敛了许多, 更加难以捉摸。
如果她是别的女人, 沈昭心里还会有一侥幸,她是为所困,无心于权之争了。
可她是兰陵, 就绝没有这可能。
沈昭思来想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于这一年两人手她总是于风, 损兵折将, 屡屡败退,所以开始调整策略,要想新法来对付他了。
在沈昭的计划,到了绥和二年,他不想继续单纯防守,而要主动击,趁着兰陵和裴元浩生了嫌隙,他要更一步。
可……瑟瑟怀了。
他布的这个局是要把陈年旧事全都挖来,有多狠,沈昭心里是有数的。他知瑟瑟虽然表面上比从前冷静了许多,但心柔,心事又重,这个局固然能重伤兰陵和裴氏,恐也会伤了瑟瑟。
沈昭心不忍,犹豫不决,将原定的计划开启之日再三推延,终于招来了不满。
夜时,门落钥,傅司棋引着一个人从顺贞门,一路往宣室殿去。
此人穿灰鹿裘衣,领沿立起,遮住了大半张脸,躲在傅司棋后低疾步走过,加之夜沉酽,无人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两人到了宣室殿,魏如海早等在殿门,:“陛还有些要事,两位先殿稍等。”
傅司棋未多心,抬就往殿走,可他后的人却站在原地未动,抬顺着殿门看过去。
宣室殿的女本就少,加之年后沈昭旨放还了一批,殿伺候的女更加少之又少。但今夜这回廊来往的却多是衣着鲜妍的女,有添灯油的,有送的,还有递汤药的。
他心了然,连日来的积郁更,冷着脸随傅司棋去。
沈昭立时来不了,自然是因为被拌在了寝殿。
瑟瑟过了那段白日瞌睡的时候,害喜愈加厉害,有时整宿整宿地吐,绪也起伏不定,若是夜里骤然醒来见不到沈昭,就会拥着被衾抹泪。
沈昭实在无法,又心疼得要命,只能无事时尽早去尚殿陪她,有事时就让她到宣室殿过夜。
今夜临睡前瑟瑟照了一镜,发现自己的脸胖了一圈,便随问沈昭:“我这样胖了,是不是不如从前好看了。”
沈昭正在想着心事,没听见也没回,瑟瑟就又开始胡思想,说他肯定是嫌自己变丑了。
闹腾了大半夜,沈昭好话说尽,才总算是把她哄好了。
瑟瑟穿着薄绸寝衣,坐在被窝里,漆黑密的发顺着颊边两侧垂来,遮住了浅浅的泪痕,衬得一双大睛乌灵清澈,充满了无辜。
“阿昭,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沈昭微笑看着她,面不红心不地扯谎:“没有,我们家瑟瑟不光得漂亮,还最是通达理。”
几天前,温瑟瑟就是用这个问题来给他,他被她那双忽闪忽闪极欺骗的大睛凝视着,一不小心说了实话:“是……有那么。”
结果前一刻还是温婉丽的小娥,一刻立跟他翻脸,非说他嫌弃她了,说他喜新厌旧,还说他没准有了新,要对她始终弃。
把沈昭冤枉得当即脚:“一天十二个时辰,我除了上朝睡觉批几奏折,其余时候全围着你转,我有时间去找新吗?”
饶是沈昭心机沉,睿智多思,可在温瑟瑟面前,还是太了。
她非哭啼啼地说:“原来你早就想找新了,就是没时间……我不拦着你了,我也不缠着你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沈昭被她哭得昏脑胀,半脾气都没有了,只能凑上前去哄……
几次惨痛的经验积累来,沈昭知了,怀了的瑟瑟不是瑟瑟,就是个鬼。且这个时候的温瑟瑟是绝不会跟他讲理的,也千万不能试图跟她讲理,就是一个劲儿夸她,哄她,那准没错。
瑟瑟缩在被衾里,目光晶亮地盯着沈昭看了一阵儿,大约是觉得他看上去笑容还算真诚,就暂且放过他,不闹了,横躺,临睡前还不忘滴滴地恐吓他:“我待会儿要是醒了必须得能看见你,要是看不见你,你等着。”
沈昭笑容灿烂地,给她掖被角,温柔抚着她的额让她快睡,心里却在想:你醒得过来再说。
他让太医往今晚的安胎药里了安神散,能让瑟瑟一觉睡到天亮。
沈昭通些医理,再三跟太医确认过这安神散不会伤到她跟孩才让的。只因今夜他要见一个人,商量些要的事,而这些事暂且不能让瑟瑟知。
前世就是因为瑟瑟怀着孩偷听了他和沈晞的谈话,才致难产,而他们前世的命运也是从那一刻彻底发生了逆转,向了漆黑可怖的渊。
重活一世,转之间又到了命运的转折,沈昭绝不允许悲剧重演,他要把一切都握在自己的手里,他要等着这孩满三个月,胎像稳固之后就把一切都告诉瑟瑟。
他要他的妻平安,孩健康生。
这样想着,不多时,步床上便传来了清浅均匀的息声,沈昭低看去,瑟瑟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他起印在她额上一吻,倏然想起,前世她怀时好像没这么依赖他,没这么缠过他,今生也不知是怎么了。
沈昭幽缓一笑,瞧着妻安谧恬静的睡颜,觉得心里十分甜。
他就喜瑟瑟缠着他,能这样缠他一辈最好。
他揣着这念想,由侍掌红锦灯引路,穿过漆黑幽静的回廊,到了正殿,去时角还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傅司棋向来心细,借着烛光看清沈昭的神,略有些怅然,可随即释怀,似是被沈昭上的那愉悦所染,角也跟着微勾了勾。
他知瑟瑟有了,知两人比金,他替他们兴。
但殿的另一个人却不兴。
他沉声:“三哥,我们说好了,年前你已将刑纳掌控,是时候翻旧案,为我的母亲讨个公。为着这一天,臣弟装了十年的傻,可如今呢?你一拖再拖,莫不是忘了对臣弟的承诺?”
沈昭叹:“小襄……朕没忘,只是,只是……”
“只是皇后怀了!”沈襄声音尖锐,如有冷霜覆面,仰看御座上的沈昭:“臣弟一直分得很清,皇后是皇后,兰陵公主是兰陵公主,她们虽是母女,可完全是两人。兰陵的孽不能让皇后来担,她怀着孩不易,三哥要着自己的妻都是应当的。可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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