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兴许贵女还用得到,便又拿过来了。”
这是兰陵公主书房通往密室的钥匙。
瑟瑟从贺昀那儿要来钥匙的本意本不是想探听什么机密,且据她所知那书房只是母亲召见外臣会客之所,重要的文书并不存放在那儿,不然,钥匙也不会给贺昀来保。给他,不过是因为如今他是公主的边人,方便替她迎来送往罢了。
只是因为这些日裴元浩频繁登门,并有几次被瑟瑟注意到他和母亲关起门来私语——瑟瑟很不喜这个人。
从前父母未合离时,裴元浩就往母亲边凑,丝毫不知避忌。那个时候,父亲因为裴元浩不知与母亲闹了多少次别扭,瑟瑟看在里,对这个人简直是厌恶至极。
如今,就算公主府里的郎君换了一茬又一茬,把他们加起来也比不上裴元浩更令人作呕。
毕竟这些郎君是父亲离开后才现的,裴元浩又算什么!
说她叛逆刁蛮也好,替父亲打抱不平也罢,她就是看不过,便从贺昀那里偷要来了钥匙,想听听这两人腻在密室里到底都说些什么,些什么。
那夜,狂风如涌,雨声不绝,窗外枝桠承受着雨打风,疯狂摇颤,捶打着茜纱窗纸。瑟瑟于梦魇惊醒,再难眠,便起,提着一盏六角红绢灯,顺着游廊去了书房。
暗细窄蜿蜒,侧旁有夜明珠照明,勉能看清楚路,她怕被发现,提早将灯灭了。
在昏暗,传过来的声音带着回音,伴着外面落雨淅沥,犹如鬼魅,冷涔涔的落在耳边。
“太近来动作颇多,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淑儿,你不能掉以轻心,别忘了,当年宋贵妃是怎么死的,这小是不是知了什么……”
淑儿是兰陵公主的闺名。
瑟瑟趔趄了一小步,陡觉天地都好似在摇晃,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的密室,回的闺房。
这事她无人可说,也不能说。
如果说来,阿昭跟母亲在这个时候翻了脸,他不光会失去储位,恐怕连命也难保。
可不说,那对阿昭公平吗?
可说了,那到底是母亲啊!
两面都是亲人,退维谷。
想到自己的境,更是心生寒意。
万一将来阿昭知了真相,知自己娶的是杀母仇人的女儿,他会如何对她?
母亲明知自己了那样的事,为什么还要持把女儿嫁给阿昭?
她是真的为了女儿好,还是把女儿当成了争权夺利的工?
想到此,瑟瑟闭了闭,转看向贺昀,:“钥匙还是你拿着,我要用时再问你要,小心些,保护好自己,不要被母亲发现。”
贺昀应,白皙清秀的面上满是担忧,看着瑟瑟,缄然不语。
瑟瑟轻扯了扯角,:“没事,不必为我担心,我不会与母亲碰,我知自己碰不过她。”
贺昀这才舒了气,将掌心合起来,缓步退。
虽是对外称病,可外面的消息仍旧绵绵不绝的传来。
嘉寿皇帝在琼台宴请南楚使团,两国战多年,一朝化尽戈,席间气氛甚是洽,南楚副使徐林亲自舞剑助兴,其妹鱼骊公主抚琴而伴,曲舞皆雅绝,令皇帝大赞不已。
而宁王更是对南楚所供奉的清酒梨白大加称许,趁酒酣之际赋诗一首,以述南楚灵人杰。
宴席将散之时,皇帝御宣旨,册封徐鱼骊为骊妃,令其主临华殿。
瑟瑟听到这些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觉得吧,那些在权力峰的人都心狠的。
武安侯明知大秦皇帝染沉疴,命不久矣,还把自己正值妙龄的女儿嫁过来,且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守寡,万一将来大秦和南楚之间烽烟重燃,他的女儿又该如何自?
母亲说权力是个好东西,可在瑟瑟看来,真是如厉鬼般寡凉狰狞。
她怀着这些想法睡,本以为会如昨夜一觉到天明,谁知,梦魇又来了。
这一次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城楼巍峨,红墙驻,天空浮云绵延,似是大雨将来,打望去,只觉暗沉沉森森的。
她一绣红袆衣,凤鸾跃于衫裙,金线织就,雀翎为饰,珠络散缀。
瑟瑟曾见裴皇后这样穿过,是华服。
沈昭着绣满燮龙纹的玄衣走在前面,修的手指一一抚过城堞,单手握剑,似是踌躇满志地在跟瑟瑟说着什么。
未几,朝臣送来奏折,沈昭一时腾不开手,便随手将佩剑扔给了瑟瑟,自己展开奏折来看。
瑟瑟站在他后,妆容明艳的脸上神寡淡,目光轻邈,好像走了神,思绪跑到了九霄之外,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折上禀奏的事大约不是什么好事,沈昭低看了一会儿,挥退了朝臣,表宁肃地继续往看。
瑟瑟回过神时,才发觉耸立的城楼上又只有他们两人,而她站在沈昭后,手里握着他的佩剑。
年轻的天正为国事所扰,毫无防备。
她将手抚上剑柄,名剑有魂,鞘的瞬间铿鸣轻响,似是浅浅呜咽了一声。
前面边看奏折边踱步的天骤然停住。
他依旧背对着瑟瑟,看不见是何表,但却好似肩背都僵住了,在低微颤了一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攥着手里的奏折,纤薄的绢纸被攥褶纹。
瑟瑟握剑的手很稳,目光沉冷,盯着沈昭的背。
不!
梦境外的瑟瑟残存一抹意识,用尽全力嘶声大喊,梦境彷如细沙堆砌,随着这一声大喊,瞬间散为粉屑。
她猛然惊醒,霍的坐起来。
帷幔悬,天光大亮,沈昭正坐在她床边,怔怔地看着她。
婳女在珠帘外:“贵女,殿听闻您病了,特地一早来探望。”
瑟瑟恍惚地摸了一把额,果然冷汗淋漓,正为梦里场景而心悸,沈昭握住了她的手,颇为关切:“阿,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就是梦见要砍了你。
第8章 辛秘
瑟瑟呆愣地看着沈昭,直到眸,雾迷濛。
沈昭忙握住她的手腕,将手搭在脉上,诊了良久,困惑:“无疾啊,可为什么脸这么苍白……”
瑟瑟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沉定来,把手回,嫌弃:“什么无疾?我就是病了,太医来看过都说我病了,你诊不来那是因为你医术不行,庸医!”
沈昭翻了个白:“那群太医还不是看着姑姑的脸说话行事,你只要将姑姑说服,她准了你对外称病,太医还敢说个不字吗?”
瑟瑟一时语噎,闷了片刻,终于要祭撒手锏,嗔带怨地看向沈昭:“你大清早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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