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 -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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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

    她翻了个白,“你能不能不要总来提溜我的后脖颈,这是我娘才的事,你知不知你这个动作很伤人自尊!”

    沈昭忙松开。

    瑟瑟冲着他狠狠“哼”了一声,撩起褶裙,转了街边那不时传些喝彩声的茶寮。

    茶烟,座无虚席,大堂垂一张白幕布,其上映活动自如的影,伴着抑扬顿挫的唱词和密集的鼓

    “巫山且大。淮,难将逝。我北归,思之不得。临远望,泣沾衣……”

    小二上来茶,瑟瑟端起抿了一,自那晦涩的方言腔调里辨了戏词的意思。

    这是讲随君王远征的士兵思念家乡,求之不得归,唯有看着巫山淮,潸然泪

    大秦与南楚征战多年,不知多少儿郎在烽火客死异乡,如今虽然两国议和、联姻,但战事留的伤痛难以消弭,坊间传唱此类戏词,总能引起不少人的共鸣。

    在一片鼓瑟声,那以线连缀的影人披铠甲,灵活地翻,绝尘而去,堪称惟妙惟肖,又引来一阵喝彩。

    瑟瑟边听边低剥着榛,而后将一小捧果仁放在了篦划小瓷碟里,推给沈昭。

    她是个没心没肺的,早将刚才被提溜后脖颈的不快抛诸脑后,悄悄对沈昭:“这些榛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放心吃,没毒。”

    沈昭冲她微微一笑,起一颗,正要扔嘴里,忽听侧有人冲他们说话。

    “叨扰了,不知在是否能坐在这里?”

    瑟瑟顺着声音看过去,陡觉一阵发麻。

    来人约莫十八九岁,穿一墨蓝白霏织丝锦衣,玉立,剑眉星目,宛若在嘈杂尘世里的一株仙芝玉草,皎洁飘逸,不染尘埃。

    还未等沈昭开,瑟瑟立即:“不行,你去别……”她视线游移,见刚才还空着的几张桌不知何时已坐满了人,观遍周围,只有他们这里还空着一张坐席。

    沈昭漆黑的瞳眸里漾过意味不明的幽邃笑意,优雅从容地抬了抬袖,:“阁请便。”

    那人倒真不客气,立即弯

    “这战鼓擂得甚好,倒真有几分大战在即的肃杀之。”他说话时一双睛总盯着沈昭。

    沈昭拨着瑟瑟刚给他剥的榛,随:“是呀,所以此的看客格外多。”

    两人不咸不淡地寒暄了几句,话七拐八拐,不知怎得,竟拐到了大秦与南楚的战事上,那人凝着幕布上的影,:“众所周知,秦楚弱,可两国缠斗数年,却总也分不胜负。依我看,是大秦阵前无良将之故。若是当年那骁勇善战的‘玉剑将军’宋玉还活着,也不至于是如今的境况。”

    沈昭的脸立即变了。

    瑟瑟忙冲那人:“看戏就好,休要议论朝政。”

    那人却一脸清淡笑意:“温姑娘也太小心了些,这又不是在安。”

    瑟瑟狠瞪他,察觉到沈昭投过来的视线,忙收起凶狠,换了一副纯良无害的温婉神,缓慢:“虽不在安,可也是在大秦境,像这陈年旧案,还是莫提了吧,省得被有心人听去,反招来祸端。”

    那人缄然片刻,脸上浮掠起几分落寞伤慨之意,叹:“是呀,都是陈年旧案了,当事人皆已伏诛,也不会有人关心真相到底如何。”

    他看似退让了,但话里却暗藏锋芒,别有意味。

    瑟瑟的一颗心总为沈昭提着,生怕这不的给沈昭招来什么麻烦,当即挽上沈昭的胳膊,温声:“我看这戏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走吧,去外面逛一逛。”

    沈昭却坐得纹丝不动,目光微邈,投向他手的折扇上。

    那是极普通的竹骨折扇,可扇尾垂的坠却不普通。

    弯月形的白玉坠儿,质地通透莹,用红绳拴着,如一尾灵动的鱼儿,随着轻轻摇晃的扇而四游曳。

    这样的玉坠瑟瑟自小到大见过无数次,是被沈昭贴收着,十分重的珍宝,跟这个一模一样。

    那是沈昭的生母宋贵妃留给他的遗,据说,是宋家的家传之

    台上鼓乐声悠扬,唱词咿呀婉转,连缀成曲,引来一波接一波的叫好。可偏他们这里犹如潭寒窖,安静至极,似乎与那闹之成了两片天地。

    沉默许久,沈昭突然问:“这玉坠是你的吗?”

    那人摇

    沈昭:“那就让玉坠的主人来见我。”

    那人哀戚戚地摇了摇:“他来不了,只能由我代劳。”

    沈昭又沉默了,眉宇微蹙,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瑟瑟有些担心,生怕他跟宋家的事再扯上什么关系,遗祸无穷,便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阿昭……”

    只叫了一声,沈昭就朝她摆手。

    他看向那个人,缓缓:“安城西有一家如意坊,每逢月生意便格外好。”

    那人收敛哀,冲着沈昭郑重地,收起折扇,起告辞。

    临走时,没忍住又回看了一瑟瑟,果然见她恼怒凶狠地瞪着自己的背影,好像恨不得上来将他一刀死,不禁悠然一笑,只觉得万分有趣。

    待他走后,周围那几桌的人亦同时起,结账离去。

    瑟瑟到如今才品些味儿来。

    这些占着坐席的人分明跟那人是一伙儿的,故意把座占满了,好让那人可以堂而皇之来跟他们拼桌。

    卑鄙,简直太卑鄙了。

    瑟瑟拉扯着正敛眉沉思、似是有无尽心事的沈昭,附在他耳边悄声:“阿昭,我娘说……皇帝陛抱恙,怕是没多少……”她一顿,觉得这样说去有些大不敬,忙略过,接着:“这节骨,你得小心,不能让宋家旧案拖累你,顺利继位才是要。”

    沈昭闻言,角噙起几分幽淡笑意,抬手覆住瑟瑟的手背,问:“你知他是谁,之前见过他吗?”

    瑟瑟当然知,这讨厌鬼魂不散,简直烦死人了。

    可她面上一派纯净清澈的茫然,摇了摇

    沈昭眸光幽,凝着她,:“大秦与南楚缠斗多年,胜负难分,除了因为我大秦阵前无良将,还因南楚有武安侯徐广漠坐镇。武安侯文韬武略,德望重,是南楚朝难得的清正臣。他膝唯有一,名叫徐林,官拜南楚散骑常侍护军,楚人尊称他为林君。”

    瑟瑟脸上沉静,心里翻江倒海。

    他怎么什么都知啊!这到底是人,还是修炼千年的山老妖?!

    沈昭望着瑟瑟,目柔光温隽,连声音都似潺湲汩汩过,和婉动听:“徐林是这次使大秦的南楚副使。他一路跟着你从安到驿馆,又从驿馆一路跟着我们来了西河镇,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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