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生活多多少少有了些变化,比如家里的几辆豪车都被卖了去,阿姨们都被辞退了,母亲开始不熟练地打理起家务;父亲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经常是早晨天还没亮就去,凌晨带着一酒气回来。那些宋諆昧熟的秘书、助理都不见了,只剩一个司机,仍然忠实地跟在父亲的左右。
宋諆昧不是个奢侈的人,父母给他的零钱从来没有不够用过,所以即使现在被克扣了不少,他也没什么太大的觉。
好歹是平平安安地过完了二,三开学前的那个暑假,宋成盛终于支撑不住,将家里的别墅抵押了去。一家人搬了稍偏远些的小区里,两室一厅,倒也够住。宋諆昧大概猜了原因,但他不愿意在父母开前询问。
宋成盛自己是个产阶级的孩,正因如此,他才会珍视来之不易的财富和地位。宋諆昧从小就被他送去最好的学校,别的孩还在公园里喂鸽放风筝时,宋諆昧就已经在上一对一的钢琴课了。他明白父母想把他打造成英,虽然不喜,但他也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
可以说,宋諆昧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他没有什么天大的理想梦想,反抗也只能在心里悄悄行。宋諆昧不认为自己有反抗的权利,他不喜父母给他安排好的人生,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自己喜的究竟是什么。
而现在家里的经济况明显不够宋成盛继续他的英培养计划了,他在某个看似平常的夜晚了宋諆昧的房间里,对还在写作业的他说:“諆諆,不以后发生什么,我希望你可以有尊严的活去。”
宋諆昧手里的笔顿了一,他了,在心里嘲讽:尊严?他的父亲活到这把年纪,还是没能分清尊严和面的区别啊。
“你要成为我们家族的骄傲啊。”宋成盛叹了气,他等了一会儿,并没能如愿等到儿的回答,便摇摇晃晃地走了去。
家境落,到底会落到什么样的境界,宋諆昧没有一丝一毫的概念。他没想过人生会迎来转折,哪怕一切都太过顺利,他也没有质疑过。他照着父母画好的框架成,就班地学习生活。
大学读个商业相关的专业,毕业后找个门当对的人结婚生,在时机到了的那一刻继承父亲的公司……这不是宋諆昧的人生理想,但这是他自以为不得不踏上的那条路。
直到他见到许琗烆。那次之后,许琗烆再没来过他家,宋諆昧自然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他在学校里和同学打听,可惜他们这个年龄的孩,没几个能认识到许琗烆的。唯有的那么两三个人,都说许琗烆是个很可怕的家伙。
可怕?一个那么好看的人,怎么会和可怕这个词挂钩呢。宋諆昧以前倒是没发现,他竟然是个颜控,而那个人自己有些好的人,竟然是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考前几天,父母开始打包行李,说等宋諆昧考完,带他去外面好好玩一玩。宋諆昧压儿就没把这话当真,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掉了,母亲的首饰都所剩无几,与其说是去玩,倒不如说跑路更恰当些吧。不过他尽了一个好孩的本分,没有拆穿父母的谎言。
考最后一天,地面都快要冒起气了。考场里面闷难耐,宋諆昧快速答完题,破天荒地只检查了一遍,就提前了卷,顺着楼梯慢慢往外面走去。
学校外面围满了焦急等待的家,宋諆昧连看都不用看也知,宋成盛和他妈是不会现在人群的。所以他并没有停留太久,压低帽檐,挤过人群,挑着树荫凉快些的地方走着。
后面有辆车缓缓地跟在宋諆昧后面,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宋諆昧并没有发现,他满脑都在想接来要去哪儿,还能上得起大学吗,未来又该怎么办,完全没有功夫注意周围。
“许哥,我们要跟到什么时候?”
许琗烆坐在后座上,眯着睛说:“跟到警察到了的时候。”
“可是......”
“可是什么?”许琗烆的神很是锐利,“你没有收拾净?”
“收拾净了,你放心。”
“那就好了。人家还是个小朋友呢,抗压能力哪有那么。先跟着看看,万一有什么事还能搭把手。”
赵玚崖简直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了,许琗烆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上心过?再说……他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扮演好人的好了?尽从小和许琗烆一起大,赵玚崖还是摸不清楚他的脾。
考场离宋諆昧家不远,走路半小时左右就能到。这个老小区里多是些老年人,宋諆昧一路打着招呼,了单元楼。
他家在三楼,隔是个古怪的单妈妈,两家向来没什么来往。
不过,宋諆昧刚走到楼梯转角,就看到了坐在自家门的邻居。他预到不妙,作镇定地走到女人边,比视觉先到来的是嗅觉——一的血腥味。
家里的门大敞着,宋諆昧站在门,看着客厅里的惨象,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女人,他们俩几乎是同时尖叫了声。
老旧的楼房隔音很差,他们的尖叫声很快引来了上上的邻居,宋諆昧的家门霎那间围满了人。不知是谁报了警,等被两个警察搀扶着了楼,宋諆昧还没从惊吓缓过神来。
他被警察带去了警局,迷迷糊糊地了笔录,随后就趴在休息室的桌上睡着了。这也不能怪他心大,经历完疲惫的考再受到这样的刺激,没有当场昏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小伙,醒一醒啊,”给宋諆昧笔录的警察推了他几,“你父母的尸检报告来了……”
他仿佛有于心不忍,没能继续说去,给了宋諆昧一些时间,让他好心理准备。
宋諆昧表现得并不像是失去父母的普通孩那样悲伤,他从最初的惊吓,到此刻的冷静,间相隔了不到半天而已。
“您说。”他接过警察递来的杯,抿了一小。
“尸检报告显示是自杀,现场也发现了他们的遗书,基本可以结案了。只是,许琗烆这个人,你认识吗?”
时隔将近两年,在这样的场合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宋諆昧还是无法掩饰住如波涛般汹涌起伏的绪。
“我......知。”
“我们调查到,你父亲生前和他有经济纠纷,我们也和他沟通过了,许先生对你家里的事表示很遗憾,他也确实有不在场证明。”警察一气说完,看着少年呆愣的神,好心地问,“你今晚有地方去吗?我叫魏潭,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任何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谢谢您了,我……有。”其实宋諆昧没有地方可去,他的爷爷早就去世了,家里破产以后,仅有的几个亲戚也和他们断绝了来往。他在学校里习惯了独来独往,和所有同学都是若即若离的关系,连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
但他为了守护住自己最后的尊严,还是撑着站起来,挤了一个笑容:“我有地方去,今天谢谢你了,魏警官。明天早上……我再来理剩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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