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团聚

    除夕的第二日便是初一大祭，既是皇族祭祖，也是祭拜天地宣告新的一年的来临。

    隆昌十三年的第一天，苏鸾不意料地起的很晚，起时，仍是恍惚的很。

    青璇，怎么不叫我？

    殿特意吩咐不许叫您。青璇作为苏鸾的贴侍女，对于她和谢寰之间的关系知的清清楚楚，今日难得不需要您持，是该好好歇歇了。殿走时还说，您的两位兄今日会来东与您共午膳。

    殿心细。苏鸾的反应平静，一丝不苟地给自己勾着眉，语调缓缓。

    昨夜回到东已经是二更天，谢寰却像是疯了一般，扯着她在南熏殿的书房坐了大半夜，直到天明时分，才将她送回了临照殿的住。

    他们当真是坐了大半夜。

    谢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耳鬓厮磨，辗转亲吻，只要她有那么一想要起的动作，便会被他冷冰冰地盯着又锁在自己的怀抱。连他修手指在她空无一的裙肆意掠夺的动作，在那样疯狂又乖戾的绪之，都叫她不敢反抗。苏鸾觉得，昨夜的那个，目光戾气神疯狂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谢寰，才是那个在闽地蛰伏十年的太。

    大人，这个是您的吗？正在为她整理床榻的青璇，拿着个的檀木盒，转过来，苏鸾瞧了瞧那个盒，摇了摇，不认识。

    青璇于是把那个盒放在了她的面前，苏鸾放在手颠了颠，分量不轻。檀木的盒上，是白玉髓雕来的梅图，栩栩如生，很是华。青璇瞧着她看那盒神，忍不住：大人不如打开瞧瞧？

    苏鸾了，打开了那个盒，倒是一愣。

    盒不大，却是装的满满都是银票，上还压着一把小巧的钥匙。苏鸾将那卷银票了来，一张一张翻着，这会是当真有些吃惊了。这些银票面额都是一千两的，一个盒里装了不多不少正好两百张，就是二十万两银。

    二十万两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苏鸾心细，前些日偶然见到过司计司那算开支，去年一年，阖上的开支也不过是百万两银。饶是她自幼在大，不通民生俗务，对于钱财的概念，却还是清楚的。

    想到这，她将那卷银票又放回了匣里。这笔银，不他想，定是谢寰给她的。可这样大的一笔银，她叹了气，谢寰该有怎样的所求？无论如何，只怕她都无以为报。

    青璇，把这个匣好生收拾起来，千万别丢了。一旁的青璇瞧着苏鸾数这笔银的时候，便早就也愣住了，这会听苏鸾这么说，神严肃的不行，时的模样叫苏鸾也不由得轻笑声。

    初一的祭祀，从清晨会一直到傍晚，期间不论是皇帝还是宗亲，都粒米不沾，滴不喝，倒是辛苦。苏鸾瞧了瞧司宴呈上来的今日祭祀之后宗亲们的膳单，又对了一次，便送了御膳房。初二，徐贵妃宴请在京所有五品以上的外命妇，又是好大一个阵仗，苏鸾喝了，初五，东也要设宴，宴请东的僚属。想到这，她转瞧见司宴楚琳琅的一圈黑，开：掌膳和掌乐，年后也该补个缺了。

    掌膳和掌乐，都是七品女官，归属司宴，是七品女官地位很的职位。楚琳琅抬看向苏鸾，神有掩饰不住的诧异和戒备，：不知尚仪大人可有心仪之人？

    苏鸾瞧着她的模样，倒是故意顿了顿，瞧着她神悄然变化，才笑着：劳烦楚司宴回去想想可有人能担此职务，拟个名单给我报上来。忙过这一阵之后，我们再会同六品以上的女官，一从这些人选来两位。

    这便是放权给自己的意思了，楚琳琅想着，却是忍不住瞪大了睛，：大人...可是当真？

    苏鸾了，：你可不能徇私，这两个位，无能者坐上去了，也是惹祸罢了。

    是，官一定好好去办。楚琳琅这会终于信了苏鸾是在给她放权，脸上的愉悦遮也遮不住。

    陛的意思，叫我年后便多往御前走动，廷之事，我可能会有照顾不周的时候，还得阿楚多多分担。苏鸾瞧着她的神，笑的有些莫测，阿楚，你的很好，只是，少些心思，嗯？

    官明白。楚琳琅也是人，她前几次与苏鸾暗有些不服，可这些时日里她时常到东来给苏鸾禀事，亲瞧着苏鸾在东居所华丽非常，东上的仆对她更是尊敬，心那些心思，便也收敛许多。

    大人，两位苏大人已经到了前，您看在何摆宴？楚琳琅起告退，青璇正好走了屋，殿今早说，东园梅开的正好，在翠微阁用膳别有一番趣。

    楚琳琅听了青璇这话，只觉得透着几分不寻常的味，不由得看向苏鸾。苏鸾却是落落大方，丝毫不在意楚琳琅在场，一边站起，一边微笑着：殿日理万机，连这事，都要给我主。

    青璇给苏鸾披上银狐的大氅，苏鸾便急着门，要去迎接两位兄。楚琳琅跟在她后，瞧着她那件大氅。无论是普通婢女还是女官，都不能着大衣裳，即便是位女官，能穿里衣裳，可面上却也还是得用绸布掩着。偏偏，这位尚仪大人，三五件大衣裳换的勤快，若说她不懂规矩，可素来重视规矩的王尚，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几个回廊转过，便到了东南熏殿前的东东厅，前来觐见太的官员都应当在此等候。苏鸾回瞧了楚琳琅一，：阿楚，今日我与两位兄用午膳，便不留你了。

    说完这话，没待楚琳琅行礼，苏鸾便直接了厅堂。楚琳琅在原地站了一会，目光落在南熏殿的三个大字上，若有所思。

    这边苏鸾了厅堂，脚步却是顿住。背对着她，站着的两个男，听了脚步声一齐的回，也是同她一般，立在远，一动不动。

    两个人量差不多，都是八尺有余的样。蓄了胡的穿一宝蓝的衣裳，外是黑大氅，气质颇有些冷肃，很有几分风霜之气，应该是从军的二哥苏澈。另一个面容与他相似，穿了一月白衣裳，着灰的大氅，瞧着则温了许多，便应该是兄苏湜。

    仙儿...苏湜先动了，不过几步距离，他走的衣摆鼓鼓，瞧着前的少女，他圈泛红，一个字都说不来。这是他的妹妹啊，他的目光不住地上打量着她，急切的想要知，她过得到底好不好。

    大兄。苏鸾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可绪其实还算平静，只是声音有些哽咽，苏澈这会也站到了她的面前，二兄。

    唉。他们俩齐齐的应了一声，的声音，也有些颤抖。饶是十年来心智锤炼，可这厅堂里，便是累世簪缨的苏家，仅存的三个女了，此此景，何等酸楚。

    饿了吧，已经备了午膳，两位哥哥一用膳吧。苏鸾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开始，说来的话，倒显得的，这边走。

    苏澈显然不善言辞，短短的路上，几乎一言不发。苏湜却善谈，几句话，便叫气氛活络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