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仙（某位男嘉宾先来溜一溜了！）

    本朝女地位，照比其余历朝历代，却是了许多。虽然女官仍廷，可也是实实在在的朝廷命官，同男一般无二。与前朝女官那形如贵族通房外室，半半妾的境，已然是天差地别。

    女官最五品，在这位置上的，有四人，被称为四尚。除了苏鸾以外，其余三位皆是一熬上去的老资格。四人之，尚因掌廷，是实际上的女官之首，如今后位虚悬，在位的王尚便更是权柄在握。尚寝为皇帝边的贴女官，料理皇帝起居，还兼妃嫔侍寝，地位自然也不必说。正也在四尚之列，主司典刑，居掖，素来是人闻之变的角。尚仪却是四尚之最为特殊的一个官职，尚仪司人教化、典籍、府库、礼乐，宴饮，宾客朝见，都要经由其手，是四尚之唯一一个可以前朝廷无阻的女官。正是因为这特殊之，尚仪之职自开国以来七代君王，也不过仅有三位，且都是自累世簪缨之家的贵女，皆是一时传奇人。

    故而，世坎坷的苏鸾自被册封为尚仪开始，便是前朝后关注的焦。每个人都在观望或是期待，甚至是抱着嘲的态度，等待她的登场。

    但很快，苏鸾引起的浪，便被更大的浪覆盖。五皇回京的消息，在经历一段时间的严密封锁之后，终于在皇帝的刻意暗示之，被公知于天。

    谢寰，是皇帝元后所的嫡，三岁时，便被太傅苏濂称为神童，七岁之时，顺理成章被皇帝册封为太。至谢寰十五岁时，皇帝却以残暴不仁，枉为储贰为由，废黜了他的太之位，改封闽王。名为就藩，实则不过是将他放至这边陲之地。元后因教无方，后位被废，不堪其辱，在冷自尽。本朝妃嫔自尽是重罪，律当夷三族，声势浩大的承恩公府一夜满门血洗。而除母家之外，谢寰最为定的支持者，当属苏家父，自然也未能幸免，不但获罪徙，更是累及满门。

    因谢寰而家破人亡的苏家，不巧，正是苏鸾的家门。

    彼时苏鸾不过五岁，是苏家的女，受尽全家。却不料一日之间，瞬息万变。祖父苏濂未待正式问罪，便被人在狱折磨致死。父亲苏豫虽是意志，熬过了问罪，被判徙宁古塔，却仍是在苏鸾十岁时，死于宁古塔的冬日。据冒险为苏豫收尸的苏家旧人说，他死时已然因病痛折磨而面目全非，七尺男儿一把骨，竟不满百斤。至于苏鸾的两位舅舅，也受苏家牵连，一再贬官，满腹才学，也只得在琼州的天涯海角个小小县令，十年之间，几乎音讯全无。

    苏家女眷因罪，被全数没掖。苏鸾的母亲是当世才女，倒是因此而被分打扫藏书阁，这也使得年幼的苏鸾得以承袭母亲的才华。可十二岁那年，父亲故的消息终于辗转为母亲所知，于是她心力瘁之，亦是追随夫君而去，只剩苏鸾一介孤女在廷苦苦求生。至于两个哥哥，苏鸾直至圣旨达之时，才知二人竟也尚在人世。

    苏鸾站在东临照殿前的石阶上，瞧着终于来的雪在掌心化，忽而自嘲一笑。原来，自己满门的荣辱兴衰，竟是全数系在了谢寰一人上。

    大人，天气冷，莫染了风寒。被一把绛红油纸伞遮住了一方天地，苏鸾微侧了回看，瞧见给自己打伞的安七新择的一等女，青璇。

    多谢。苏鸾微笑着，尽如今算是位女官，可她仍旧谨小慎微，对待边诸人亦是客气有加，倒令东上对这位年轻的尚仪心生好。毕竟，如此的年纪，若是要立起来威仪，也怕是难以服众。

    今日是您第一次与其他三位大人相见，不如提前一些前往侍局。安七脚步极快地走了过来，后跟着小轿，肩上落着雪，上却有豆大的汗珠，已经备好了轿，请大人移步。

    辛苦。苏鸾又是一笑，安七却是侧避过，以示不敢当此谢意。

    侍局掌侍及女官，由尚王氏与司礼监的冯时共掌，每七日会在侍局正司共商要事，对于这些官而言，这也算是某形式的上朝。苏鸾受封尚仪之后第五日，便是这月的第一次集会，对于她而言，意义重要，自然不言而喻。

    这位便是尚仪苏氏，单名一个鸾字。王尚与冯时共坐了上首，苏鸾和正谢氏分坐两边，尚寝陈氏今日倒是未曾面，尔等先行见过。

    首的一众女官便都站起来，向着苏鸾盈盈而拜，而她只需致意，便算还礼。王尚又一指谢正，：苏尚仪，这位便是与你共事的谢大人。

    苏鸾这才起，对着谢正行了个屈膝礼，谢正也同样向她回礼。二人互相见礼之后，便一起转向王尚，后的一众女官也随着二人行礼，不过二人行的是同级官员之间的礼仪，后的女官却皆是行大礼。

    臣等恭听训示。

    起。

    冯大监先请。王尚叫了起，一张端庄的脸孔笑容浅淡，转向冯时，语气不卑不亢，拿的刚好。

    今日是尚仪正式侍局的第一日，陛也对你十分关切。冯时将一直端在手里的茶杯放，陛说，苏氏满门清贵，有忠直之名。望三娘能承父祖遗风，贞清白，为天女垂范。

    愿此生勤勉不辍，为国效力。苏鸾盈盈拜，发上苏纹丝不动，仪态端庄华，叫上首的王尚也暗暗。

    快快请起。冯时笑了笑，待苏鸾坐回位置才继续，诸位近来想必也都听到了些许风声，陛今日便将颁圣旨，复五殿的太之位。太殿即日抵京，廷之不可有半松懈。

    先前发生的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知，什么不该知，想必你们自己心里也都清清楚楚。太，是国之储君，何等地位，不需我多费。冯时的目光冷冽，扫过底一众人等，才缓缓收回，司礼监还有许多事需要准备，剩的就给尚大人来安排了。我先走一步。

    尚仪，陛既然钦你掌东事宜，你便要审慎对待。若有差池，我也不会因你年纪小便有任何的容。一众女官皆以听了吩咐，各自领命而去，只剩这上首坐着的三人，殿明日便要抵京，想必东还有许多事等着你来安排，便不留你了，快些回去便是。

    多谢王尚、谢正，三娘告辞。苏鸾家行三，故而照当的称呼，亲近之人便可叫她三娘。

    昨日的雪的大，石板路上，也仍有许多积雪，走在上还能听见嘎吱的声响。苏鸾吩咐人停轿，穿着一件皇帝刚刚赐的银狐的大氅便走了轿。

    我到前的梅园去折几枝，一会便自己走回东去，你们先退吧。苏鸾个温温柔柔的笑容，姿态却是不容拒绝的，也不叫人打伞，只自己带了大氅上的兜帽，便盈盈而去。

    这梅园在一角，是先皇后生前最的地方，自她去后，便也日渐寥落，即便是千株梅树，也无人问津。

    苏鸾只在园信步走着，却是半枝梅也不曾细看。她虽是心智成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