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举治丧

    晟平帝自从被太医们倾力救醒之后，就无法再地行走，因此住在曦宁。

    他的病很奇怪，仿佛是一夜之间步了耄耋之年，也无法正常说话，大多数时候只能借助神来表达完整的意思，发作时十分迅速剧烈，吐白沫后必须及时医治。对此太医们依旧是束手无策，只能每天派一名太医守在榻前，随时待命。

    重曦依旧和在御书房时一般，贴心照料着晟平帝。白日里重曦会到御书房代晟平帝主持阁会，其余时间则回到曦宁，当着他的面批改奏折。膳时依旧是亲自试毒，服侍他，空闲的时候再跟他聊聊外的局势：

    在五皇的带领，太叛军已经被禁卫军打败，大多数都投降了，也招认是太临行前达了的命令，人证证聚在。

    晟平帝珠微动，没有什么表。

    姚贵嫔和太似乎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听到太的消息后她就疯了，一直说着胡话，说太许了她太后之位......她也太天真了。

    晟平帝闻言，眉剧烈地抖动了一，表扭曲，呼也变得急促，最后还是在重曦的服侍，咽一颗速效救心方才缓了过来。重曦称儿臣该死，不该在父皇面前提起这类污秽的闱密辛，可一张素白清丽的脸上本毫无愧疚之，平静地犹如死一般。

    这般又过去了五日。这天，重曦只在御书房呆了一会，便很快回到了曦宁。

    她温柔地扶起晟平帝靠坐在床沿，似是看懂了晟平帝的不解，轻笑着说：

    陛，儿臣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父皇，今天五皇来，献上了叛太的颅，这回，父皇就不用再担心太造反了呢！

    重曦看着晟平帝两暴突，咙嗬嗬作响，她薄开合，温柔而残忍地把剩的话一一吐：现在五皇正捧匣在殿外候着呢，来人啊，传五皇殿面圣！

    一旁侍立的全德应声去。不多时，重懿跟在全德后走曦宁殿。他着皇朝服，两手捧着一个被暗红血迹浸透的木匣，恭恭敬敬地对榻上的晟平帝行礼。晟平帝伸着手，似是要去够那木匣。重懿会意，缓缓打开了木匣盖，顿时了重贤惨白的颅。他怒目圆睁，似乎不敢置信，也似乎是在对晟平帝无言的控诉。

    重曦看见那颗颅，意识地咬牙关，又很快放松，微微勾起一侧嘴角。

    而晟平帝猛然受到这剧烈地刺激，再也撑不住，吐白沫昏迷了过去。一旁候着的张太医赶提着药箱上前抢救，经过一番忙之后，晟平帝悠悠转醒，他原本想给自己最的大儿一条生机，却没想不仅被人先手为。他张言，发几个模糊的字：

    我儿......凄惨......尸........何？

    重懿早已将木匣重新合拢置于桌上，闻言面不改：儿臣的属发现太殿时，他的和已然分离，周围是成群的秃鹫，儿臣的属只堪堪护住太的一颗颅，顷刻之间太尸便仅剩白骨。儿臣已将太尸骨运回，棺椁停放在太府，等待陛定夺。

    ......合葬！与朕......合葬！晟平帝剧烈地了几气，试图把话说得连贯。他似是察觉大限将至，开始安排后事：至于......皇位，曦儿......可有意？

    这一方空间，其他人都转看向重曦，神各异，只因为重曦乃女儿之。重曦特别受到了来自重懿的视线，心底暗骂一声老狐狸，就连死前也要离间她和重懿，连忙跪叩首：儿臣无能，五皇弟天资聪颖，方堪大任。

    张太医和全德在一旁连连颔首。女称帝还是太过荒唐了，五皇殿近年来展现过人的才智和用人之能，只有他登位方能服众。

    重懿面上表平静，在心底则是微微叹气。只有他知晓，重曦是个巾帼不输须眉的女，她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若是治理国家，她一定会比自己得更好。但是既然她不愿，那就算了。

    晟平帝浑浊的珠转向重懿，指着他，断断续续：那就......那就......懿儿......话音未落，他突然抓着，嗬嗬地大着气。众人都没想到他这次复发地那么快，张太医刚站到榻前，伸手一探晟平帝的鼻息，又把了脉，最终还是对众人摇，默默地退后。

    不多时，全德尖锐而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晟平：陛驾崩了！

    晟平帝驾崩，丧钟嗡鸣不绝。晟平朝的百官军民皆着白衣，服丧二十七日。

    有曦宁公主、晟平帝心腹全德、张太医三人为证，五皇重懿为储帝一事没有遭到太多反对，因此，晟平帝的后事皆由重懿主持。

    行上谥礼时，重懿谥晟平帝为文幽帝，文取经天纬地之意，幽则直指动祭常，这谥号看似冲突，又极好的概括了晟平帝的一生：他早年文韬武略，治百姓安居乐业；晚年则秽闱，忤逆常。听到这谥号，文武百官有些动，但是最后仍是没人列请奏更换，于是就这么定来了。

    上谥礼毕，侍送文幽帝遗前往太清池沐浴更衣，其余众人则在帷幕外举哀，顿时整个晟平都充满了低低的哭泣声。文幽帝的嫔妃大多都无所，巡礼制是要给他陪葬的，因此哭得特别凄惨。她们此时还不知，就在前一天晚上，重曦得知陪葬这一旧例后，郑重地对重懿说：嫔妃无所，便要给先帝陪葬实在不妥，不如用陶俑替之，让嫔妃们削发为尼，为先帝祷祝念经积攒功德。重懿以为然，次日一大早便命礼尚书改了礼制，并令官窑快加鞭，赶制妃嫔陶俑像。

    不知哭了多久，众人的声音都有些哑了，侍才来示意沐浴更衣已毕，文幽帝已停灵太和殿。于是以重懿和重曦为首的皇室成员来到太和殿，行饭礼。

    了太和殿，只见重重帷幕后，文幽帝敛衾盖，方巾覆面，的竹席床底放着冰盆，正散发着丝丝凉气。重懿上前，用侍端着的一个盘里的净手，又拿起边上放着的玉，在另一个盘洗净拭，放在竹碗端上堂，穿过帷幕正坐床前。他揭开文幽帝脸上的方巾，撤去枕，一旁站着的礼尚书便开始为文幽帝纳粱饭，又接过重懿隔碗捧着的玉，压在粱饭正间。礼毕，重懿和礼尚书先后了堂，回到原位静静等待。直到侍用玉耳，以手，最后再为文幽帝穿上十二层袭衣后，帷幕终于大开，于是太和殿又响起了哀哀切切的哭声。

    哭灵时间已到，侍唱喏，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皆依次退。重曦走在重懿侧，她对治丧仍是不熟悉，问：后面还有哪些仪式呢？重懿：明日天明时分，我和其余皇需行小敛礼，为先帝着十九裳，系绞盖衾；之后，皇室宗亲都得参加大敛礼，为先帝加衣系六玉，安放梓加盖，然后停灵仁智殿。

    重曦没想到帝王治丧之礼如此繁琐，她又追问：那择日送先帝陵先不提，你什么时候能够正式继位登基？

    二十七日后，重懿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