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新世界（11） 喜你（7500珠珠加更章）

    祝真疑心自己是在梦。

    不然的话，那张总是温柔和的脸上，怎么会现类似生气恼怒的神？

    绍哥她喃喃地叫了一声，酒意上涌，浑都没力气，却还是试探地伸两手指，牵住他的衣角。

    边的男人看封绍来者不善，先是吓了一，旋即想起自己应付无数怨夫们的丰富经验，又理直气壮起来。

    本来嘛，一定是对方得不好，拴不住女人的心，女人才会来这地方寻乐。他收了钱，便遵循职业德，陪人寻作乐，有什么错？

    男人何必为难男人？

    你什么呀？男人矫造作地埋怨了一句。

    封绍的目光在他一尘不染的白衬衣上停留两秒，指了指门：去。

    声音很冷，气场十足。

    男人被他的气势所摄，本能地觉得他不好惹，心不甘不愿地往外挪，嘴里抱怨：脾气这么差，脸这么臭，没有一儿男人的样，怪不得你老婆不喜你

    封绍将这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脸越发难看。

    祝真神智不大清醒地往前栽了栽，被他半扶半抱着搂怀里。

    他又将火气撒到胆大包天的苏瑛上，咬着牙质问：你带她来这里，是想什么？

    还能什么？苏瑛浑然不惧，理直气壮地回嘴，真真因为你哭了好半天，睛都了，为好妹，我心疼她，带她来放松放松心，让这里嘴甜会哄人的男人给她当消遣，不应该吗？再说，不是你拜托我多陪陪她的吗？我这么尽职尽力，换不来一句谢，还变成了恶人，我容易吗我？

    封绍意识地低，看向少女半阖着的杏，果然发现周有些红，本来就混的心又多了些愧悔在里。

    我让你陪她，不包括来这七八糟的场合，更不包括喝酒和当嫖客。素来冷静克制的人难得失控，说话不客气起来，苏瑛，我不反对娱乐和放松，但我们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什么事都应该考虑一尺度，祝真不适合这玩乐方式。

    单是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看祝真时眯眯的神，他便觉得肝火旺盛。

    你的意思是说我带坏真真咯？苏瑛后靠沙发里，猫一样摸着噤若寒蝉男孩的脖颈，一脸漫不经心，我真好奇你到底拿真真当什么？是朋友、女儿还是备胎？她是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心甘愿跟着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不可以？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评判我们行为的正确，教她、质问我的呢？

    封绍被她问住，脸上浮现一丝狼狈。

    封绍，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喜一个人，就应该趁打铁，第一时间告诉她你的心意，不要等到她离开你才后悔。苏瑛眯着迷离的媚，从旁观者的角度提醒他，你当时告诉我，你不想脚踏两条船，我认同你的谨慎，也欣赏你的责任心。但是，你现在又是在什么呢？一边和真真玩暧昧，若即若离地吊着她，看着她越陷越，一边继续寻找你的白月光，这样合适吗？人总要选择，不能全都要。

    封绍抿，垂着看昏睡在他怀里的少女。

    即便是酒醉，她的眉依然是锁着的，两只手抓救命稻草一样扯着他的衣襟。

    他心里清楚苏瑛说的没错，也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外人看来无异于渣男行为。

    他放不祝真，因为她的伤心难过而心慌意，同时又无法背弃自己冥冥之背负着的任务与责任，于是弱地希冀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就是她，然后陷在自我否定和异想天开的沼泽里，不得脱，伤人伤己。

    但是，万一他现实世界里的女朋友，甚至是妻，不是祝真呢？

    或者，就像苏瑛所说，在他还没有决断之前，祝真会不会先被他的若即若离伤透了心，投别人的怀抱呢？

    他真的能承受随之而来的后果吗？

    封绍沉脸，沉默了一会儿，弯腰将醉醺醺的祝真抱起，对苏瑛：我明白你的意思，给我一时间考虑。

    他不是不听劝的人，可再怎么睿智沉稳，在这回事上，一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苏瑛不置可否，男孩的发，指指空了的酒瓶：再给拿两瓶酒过来，咱们一醉方休。

    小小的女孩安静窝在怀里，轻盈纤弱，像片随时会消逝化的雪。

    封绍意识地收了手臂。

    夜，红灯区依然闹非常，站街的男人们诧异地看着这个又大又俊朗的男人稳稳抱着怀里的女孩，忍不住接耳，窃窃私语。

    他们见多了过来寻心妻的丈夫，哪一个不是又哭又闹，要么被妻狠狠收拾一顿，失魂落魄地离开；要么和妻吵得难分难解，互相厮打，闹腾得飞狗，何曾见过这么安安静静、缠绵相依的伴侣？

    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祝真勉睁开重如千钧的，瞄了她喜到骨里的脸，咬了咬嘴，觉得无比委屈。

    她张开的，轻声说了几个字。

    封绍没有听清，低凑过去，柔声问：祝真，你说什么？

    祝真一字一顿，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在发脾气：讨、厌、你。

    封绍心一窒。

    不过气来的难受。

    再狰狞可怖的鬼怪，再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都不会比她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带来的杀伤力更大。

    还没来得及调整好绪，柔若无骨的两只手臂又主动缠住他的脖颈。

    她攀上来，致漂亮的脸颊微红，豆沙棕的红几乎印上他的耳朵，柔的散发着浸满酒香的诱惑气息，：喜你。

    素来运转自如的大脑忽然当机。

    封绍定定看向她，明知她这会儿变成只醉猫，本无法正常沟通，却还是想问

    到底是讨厌，还是喜？

    不等他说话，她便把他当宝贝一样抱得更，咕哝：绍哥，我真的好喜你

    太喜，所以总是不自信，总是陷患得患失的绪里，所以讨厌不能回应的他，更讨厌这样无理取闹的自己。

    这样复杂又纠结的，他到底懂不懂呢？

    两个人都很慢，所以节奏急不得。

    不过我写这一章的时候，觉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