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不许走

    哇，13号你在微光收很吗？这房不错呀。月趿拉着尺码稍大的黑拖鞋，不客气地参观起佟永望的公寓。

    这是我没失明之前买的，失明后重新装修过，成无障碍设计。

    佟永望听着她的脚步声，问：林小，拖鞋是不是大了些？

    你这都能听到？好厉害啊，是大了些，但没关系。

    月怀疑，这男人的听力可能比她还好。

    抱歉，你穿多少码的鞋，我次去超市

    佟永望顿住。

    看他说的，仿佛次林小还会来家里似的。

    可惜他看不见，面前的女人笑得眉弯弯：好呀，我穿37码，次来我要穿上哦。

    扑通扑通的心声，撞得腔酥麻胀疼，佟永望勾起嘴角：好。

    月坐到沙发上，看佟永望在岛台的饮机接了杯，而拉布拉多走到她旁，依然好奇地看着她。

    她了拉布拉多的脑袋，若无其事地问：13号，你叫什么名字呀？

    月听见一声几不可察的吁气，似乎是卸了肩上的重担。

    他说：我姓佟，名永望，永遠的眺望。

    月问：哦，你知我叫什么名字吗？

    佟永望拿着杯走到茶几旁，弯腰放到桌上：我只知你姓林。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月又朝他了气，：我叫月。

    佟永望直起，耳泛红：天的新月？好听。

    是吗？你是第一个夸我名字好听的人耶。月站起，贴近他前，也离他好近，几乎快要撞上。

    佟永望呼急促了一些，他能知到面前的意。

    林小不香，不香膏，洗发和沐浴似乎是无香型的，没有很明显的味，但佟永望能闻见她上的香。

    淡淡的，月夜里青草的味。

    对方几乎快要扑到自己上的距离，让他垂在两侧的双手本能地想举起。

    搂住她，抱住她。

    但她逃开了，重新坐回沙发上。

    月反手拉裙拉链，肩袖从手臂上落，她拍拍旁的沙发：快来帮我吧。

    拉链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好明显，佟永望无可避免地又想起那一晚，握住一对饱轻的手。

    弹得不像话，稍微用力一都怕抓疼了两只白鸽。

    稍等，我去拿瓶油和巾。

    小腹窜起火苗，火撩着佟永望心藏得好的期盼。

    他骂自己龌龊，却无法克制心里的雀跃。

    会发生些什么，其实显而易见呼之。

    林小没有因上次的事恼他，还主动问他要了家里的地址。

    而他没有拒绝，提供给了她。

    彼此都是成年人，没有拒绝，就等于接受这样暧昧的暗示。

    一排油瓶码得整齐，瓶上贴着凸标签纸，佟永望选了一瓶雪松天竺葵的。

    走回客厅，他突然想起什么，了个哨，趴在沙发旁的德彪西耳朵动了动，有些不舍地嗷呜叫。

    乖，书房，今晚没雨的话带你去公园散步。佟永望再了个手势。

    嗷呜

    月已经褪裙和衣，只着底，趴在沙发上，有趣地看着佟永望和狗狗。

    男人好听的声音里裹着许多溺，比落地窗外的雨声净好多，淌月耳里，让她心里绷的钢丝能稍微松懈来一些。

    拉布拉多乖乖离开了客厅，月声提醒他：我现在趴在沙发上了，是趴着哦，不是躺着，放心吧。

    林小佟永望无奈苦笑。

    他听她话带刺，嘲笑他上次像个逃兵一样逃走。

    沙发不比店里的床，度太矮，佟永望拉开茶几，把用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自己半跪在沙发与茶几间的空地上。

    他低歉：上次我的态度不好，很抱歉。

    唔，那你喜吗？月半阖着，声音糯。

    佟永望把油倒在手，反问：喜什么？

    上次你摸到的，我的，你喜吗？

    锵

    佟永望又差重蹈覆辙，像上次一样手将油瓶打翻。

    瓶底在茶几上转，他赶伸手去扶。

    林小太大胆了，他还没办法立刻适应她的节奏。

    但他想试试跟上。

    耳朵烧得，佟永望咳了咳发的咙，边将手掌搓：喜

    这到月到欣喜，木居然也开窍啦。

    她笑得像抢民女的员外：那你等帮我也一前面好不好？

    我没学

    没关系嘛，你就随便，我就好舒服了。

    佟永望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想了几秒也没想好要怎么回复她。

    直接应好，会不会太直接了？显得他像个龌蹉咸的？

    他摊开手掌先上林小的肩膀，低声嘟囔：先帮你了肩膀，其他的，等会再说

    他很熟悉她的旧患，除了肩膀，佟永望还帮她放松手臂，连手指都没有放过，将油一耐心地每一寸肌肤。

    过程月很安静，到后来，佟永望听见她均匀的睡眠呼声。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很疲惫。

    帮她时佟永望能察觉到，她的肌总是绷得很。

    虽然林小总会说些不着调的调戏话语，但佟永望还记得，第一次接待她的时候，她整个过程都是绷肌的，无论他如何劝她放松都没有用。

    第一次她一完肩背就床离开了，后来基本每周会来一次「微光」，慢慢的，她能在放松来，疗程结束后还能稍微睡上一会儿。

    佟永望起了，因为跪太久，双发麻。

    他抖了抖脚，想卧室取条被为她盖上，刚邁开，就被人拉住。

    13号你别走嘛，陪陪我

    一声轻轻的呢喃，就让佟永望提不起脚。

    他又一次蹲，低声说：我去拿被和枕，一会儿就回来，不走。

    月嗯呜了一声，松开手指，睁开一条线的睛重新闭上。

    佟永望拿来了薄被和枕，月翻了个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半梦半醒之间嘟哝：不许走

    佟永望摸着沙发扶手，慢慢坐到地上：嗯，不走。

    他唤了声智能家居灵，让它调两度客厅空调温度，并把灯关了。

    嗷呜

    德彪西从书房里走来，佟永望指竖起：嘘。

    德彪西看看沙发，再看看主人，摇着尾走到主人边，安静趴在他旁。

    就是这样一瞬间，佟永望受到了久违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