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十三号

    关上门的办公室突然就冷了来，好像里一个活都没有。

    欧晏落坐回椅上，转了半圈，仰起观赏他珍贵的藏品。

    他没有看握刀的妇人，他看的是被斩首的将军。

    男人赤上，被切的颅与呈一吊诡的角度，面目狰狞，翻着白，鲜血从刀溅而。

    欧晏落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回椅，拉开屉。

    被他没收的手刺静静躺在屉里，和他其它的手枪睡在一起。

    取匕首，摘刀，他将刀柄握在掌心里。

    尺寸对他来说有小，是月量定制的刀。

    他握着刀，仿佛也握住了月沾血无数的纤手。

    叩叩、叩叩叩、叩叩。

    门被敲响，欧晏落把手刺丢回屉，关上屉，说：来。

    良伯推门而，走到大班桌前，把手里的账本放到桌上：欧生，上上个月的帐记好了，但上个月的还有两单尾数没有收齐。

    那就派人去追数。欧晏落翻开账本，随意看了几页便阖上，够胆拖欠殺手公司的尾数，委托者是嫌命了。

    好，我去安排人跟。

    欧晏落膛还在烧着火，他端起酒瓶，对良伯扬扬手：没什么事就去吧，半个小时后收铺。

    良伯没走，石像一样立在桌前，站姿恭敬。

    欧晏落抬眸，问：还有话要讲？

    欧生，有句话我讲了，你别生气。

    讲。

    刚才鵺离开时的狼狈模样浮现在良伯前，小姑娘角嘴通红，发梢滴，膝盖蹭破了，左肩背红一片，五个指印格外明显。

    他瞥了大班桌旁的垃圾桶，里面丢了块手帕。

    空气里的气味也很清楚地揭，刚刚半小时里在这里发生的事。

    我觉得，你和鵺走得太近了，会坏了老祖宗立的规矩。良伯说。

    欧晏落咽一大红酒，酒瓶摔到桌面上的声响有些大，他嗤笑：老祖宗立的规矩？呵，老祖宗没有说不能和自己家的殺手走得近啊。

    良伯腰杆直，：是，你可以和她睡，我指的不是方面上太近。

    那你指的是什么方面？嗯？

    欧晏落推了推鼻梁上的镜，镜片后的眸已经半眯起，是把锋利危险的黑刃。

    老祖宗讲的是，负责人绝不可与组织里的殺手产生

    锵！！

    红酒瓶被猛丢到良伯脚边，地毯的柔也护不住它，瓶粉碎骨，红酒溅了良伯半，血一样淌了一地，将波斯蓝毯染成紫黑。

    欧晏落笑得开怀，仿佛听到了一场近年来最荒谬可笑的栋笃笑。

    他问良伯：你是哪一只睛见到我与她产生了的？

    良伯一步未移，依然站得笔直，视线凝在老板脸上，闭不语。

    欧晏落举起了被冷落许久的左手枪，枪对着良伯的，冰冷的话语狂妄疯癫：那只睛看来无什么用，脆打烂了算数。

    *

    月上了车后不发一语，熊霁山看她一不堪绪不，直接方向盘一打，把车往江边开。

    车窗降了来，的江风车厢里，月一齐耳短发被得凌，风直直扑到睛上，撞得她酸疼无比。

    租车沿着珠江走过了几个路，熊霁山终于听到月哨的声音。

    那首什么在法国的多少天，窦任给他说过一次，但他记不住拗的原名，只记住了译名。

    他松了气，况还不算太差。

    哨循环了两三次，月开了：老熊，送我去「微光」吧。

    熊霁山皱眉，不太同意：你肩膀有伤，还要去店？

    对啊，那更应该找师傅给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咯。

    理由正当得熊霁山无法反驳，只好掉了，往「微光」驶去。

    车在spa店门停，熊霁山习惯地叮嘱了一声：月，小心。

    正准备开门的月听见，噗嗤笑声，回过眨：今晚没有任务呀。

    熊霁山一怔，挠了挠脸上的伤疤，有些尴尬：那么晚了，小心没坏。

    月朝他勾勾手指：老熊，你过来一。

    熊霁山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往副驾驶位探。

    一个吻落在他上，轻飘飘的，柔的，好像在月亮飞过的夜莺上掉落的羽。

    谢谢你。月笑着说。

    直到月走了spa店里，熊霁山才回过神。

    他没将空车牌挂起来，计价还在计时，在黑夜里一一的红，速度比他的心慢好多。

    打了双闪，他坐在车里调整着绪，可发现膛烧着扑不灭的火，还愈来愈旺。

    有糟糕。

    熊霁山从副驾驶的手箱里拿香烟和打火机。

    间的香烟燃起火星，他猛了一大，再狠狠吐，漫起的烟雾瞬间遮住了笑脸迎人的弥勒佛。

    他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过烟了。

    了「微光」的月不知熊霁山还在门停着没走，她走到前台，问服务员：13号理疗师现在有空吗？

    前台小妹二十，态度殷勤：请稍等一，我帮你查查看。

    鼠标了几，她回答：目前13号理疗师空着，请问想找他什么项目呢？这位技师有份项目不接的。

    嗯我知，油推拿，背的。

    好的，我这就帮你安排！

    「微光」的装修走厘岛风格，外的原木屋梁，垂坠的雪白纱幔。

    为了避免技师不小心打翻，所有带火的香薰蜡烛线香，都改成了无火香薰，案几上滴了油的加不停吐袅袅白烟。

    房间带独立卫浴，衣柜了保险柜，月脱衣，拆了一次的包装袋。

    但想了想，还是没穿上。

    她披着松垮浴袍坐到床上，迭的双在半空无规律的晃着，等了约莫两三分钟，有人敲门。

    是刚才带她房间的女服务员，后跟着一瘦青年。

    男人年纪三十，理着净利落的短寸，穿象牙理疗师工作服，他剑眉黑，鼻梁，那双睛也是好看的，邃得好似夜里的大海。

    可惜那海里没有星辰。

    他一手提着油篮，一手握着盲杖，跟在女服务员后走，在简单的指示将篮里的瓶瓶罐罐放到床边的推车上，自己的使用习惯一一码好位置。

    月叫住准备离开的女服务员：麻烦直接帮我加一个小时，之后我想睡一。

    女服务员躬：好的没问题，那等您醒了，一服务铃，我给您送茶过来。

    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