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般尘事熙熙攘攘,实在很难理得清,好在他一向不为这些事过分怀念伤,默然盯着傀儡看了许久,傀儡也不懂得避讳,反倒是认认真真回看过来。
“本座想教你修炼分魂的技巧,”尊说,“不知你愿不愿意。”
傀儡似乎没明白:“尊上什么意思?”
“我虽然比君虚几岁,但大半光都是虚度,无论剑术还是学识都不堪在他面前卖,唯有三千化勉能称——你既然得了一个躯,就不再是三界之外,我欠君的因,对你偿还果,自然也能算数的。”
他微微仰着,似是自嘲一般说。
“你想策反我吗?”傀儡问,“我不是化,而是分魂,尊上不愿吞噬我,我便迟早要回到主魂去。”
分魂和化虽然都是用分割神魂之法,但有极大的不同。分魂说到底只是一抹意念,是寻常修士拿来探查形的手段,筑基修为的人借助法宝都能施展,也能轻易毁去;而化则是修者阶化神期的首要大关,不仅要完全割裂开真正的神魂,还会用自己的骨血塑造血,乃是“造”,和本一样承载着天地因果。
当年亲手铸三千化,澎湃的因果愿力所铸成的大如同浩瀚星辰,万为,千灵为因,正是修真界忌惮这个域新上任主人的原因之一。
尊并非自夸,在此上,除了他,如今这世上绝无人敢称一句第一。
“那岂非更好,我教你便是教他,他向来不愿意亏欠人,来日说不定还能讨得几声师父的名号,”尊眨了眨睛,“你到底愿不愿意。”
“……不必了,”傀儡淡淡,“我虽然不懂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我本的意思,是不愿尊上费心报答的。”
“君是不愿,但你呢?你已经拥有躯,来日修炼得也或可……只一缕随时可以消散的分魂,你也甘心吗?”尊轻声,语气柔犹如蛊惑。
对方良久没有动作,像是在认真思考这番话,尊见其如此,温柔地覆上他的发丝,耐心地顺着耳梳到尾梢。
发丝柔韧光,像天边月撒的银河,他实在喜得。
“尊上还是如此巧如簧。”
傀儡终于冷笑来,钳住了他的,:“当年便哄得,我,甘愿奉上妖丹,直到现在都不敢取回——我可不是那蠢笨如斯的剑尊——徐瑾果然说得没错,对于阁这,不该有丝毫放松才对。”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君的这分魂倒和他一般无二的傲气,平日看着冷清到木讷,发起狠来连自己的主魂都敢骂。
虽然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尊并不是很在意,谦和地说:“我随意说说,你便也随意听着,何必这么认真。”
他轻轻推开傀儡钳住自己的手,慢条斯理地就着剩的糕喝完了白粥。
尊枕着胳膊同傀儡坐了许久,不知不觉又睡过去,竟睡了大个午,一看傀儡依旧一动不动坐在原,见他了睛似乎清醒了些,才去叫人。
不过半盏茶时间,行尊走来,他脸上妆已重新画过,拢着衣袖虚虚行了个礼,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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