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再会_眩光by露露奶茶

上在一瞬间掠过了困惑的神，她像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最后只是吞吞吐吐地说：“应该像《圣典》上写的一样。”

又是《圣典》，莉莉安讨厌这个伊文捷琳也常常提起的词。她叹着气，已经开始觉得疼：“啊，她确实说过，消灭了王室、税收、隶制和剥削……然后呢，还要消灭什么？”

“仅仅在神明庇佑的天幕之，”修女望着她，语气严肃得令人不适：“严格来说，我们还没能成功将剥削从这个世界上消灭。”

莉莉安真的很想把她的脑敲开看看里面都被教会了些什么：“你是认真的吗？”她甚至夸张地看了一圈自己周围的空间：“这里只有我和你吧？”难有谁在监视她们吗？

奥罗拉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也并不生气。修女认真地望着莉莉安，自然而正经地说了一些似曾相识的话：“每一个人类都是平等的。剥削、欺凌和压迫都不应存在。”

“……哈。”莉莉安承认，自己的大脑确实有几秒钟是完全空白的——她实在无法理解，白日梦也就算了，为什么她们能把这话说，又为什么能怀有这些离谱的愿望。她艰难地思考自己究竟该说什么，她努力地咽了讥讽的恶语，最终只能看着奥罗拉叹气：“你是公主吧？”

奥罗拉的不是好词，莉莉安能够理解，能够承认的只有这一。一个公主能说这话，实在令她到稽。剥削？压迫？奥罗拉一生就于她的祖辈费心建立的链条的端，她能过上优渥的生活，能够坐在这里，都是因为她想要消灭的这些东西吧。

奥罗拉和伊文捷琳究竟在开什么玩笑，难她们还没有莉莉安清楚人类是怎样活着的吗？底层的人类艰难求生，上层的人类坐享其成，而层的人类在不断地试图向上爬，成为能够剥削层和层的上层人，当底层成为层之后又会发生同样的事。不只是人类，就连夜之民，乃至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智慧族的所有个，难不都是为了成为剥削和压迫他人的那一方而努力生存的吗？

任何有规则、有阶级的社会，这一切都在不断循环，即便世代替，也从未变过。莉莉安没有多喜女王，也不喜那几位公主，但从她生时起，她真正能选择的位置就已经不多了。她去向学校学习、研究，然后通过考，成为一位主教。这一切好像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又好像都是早已注定的，但这已经是对莉莉安最有利的路了——毕竟她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成为王族。

这本与族没有关系，在莉莉安的认知，所有智慧生的社会，都有差不多的阶层结构。现在，这个只活了几十年的人类女人，居然说想要把这结构彻底粉碎，莉莉安看到她那么认真又固执的样，甚至都笑不来。

她是公主，她可是公主，是一生就可以坐享其成的上层人类，为什么她会想这些？莉莉安望着奥罗拉，难以想象伊文捷琳究竟对她了些什么。她想起之前对方提起过的，所谓“噩梦”的事。她实在无法想象什么样的梦才能

“你之前说的，你们的噩梦是什么？”

奥罗拉愣了一，才意识到莉莉安在说什么。她慢慢地叹了一气，有些犹豫地望着莉莉安，神复杂：“我在梦里……变成了别人。”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事一般，闭上了睛：“那是神明的启示，我每一夜都在经历他人的人生。有时我是农夫的女儿，有时我是一个普通的商贩，有时我是隶……或是娼。”

“唔。”莉莉安糊地应了一声，她承认，她有一被吓到了。她之前都没有想过能以这形式折磨人类的神，从这一看来，伊文捷琳能的事恐怕比夜之民要邪恶多了。

“我……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奥罗拉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莉莉安在心底哀嚎千万不要，但人类修女还是就这样在她面前了泪：“她，她说，那不是我的梦，那是他们真实经历过的人生……我很抱歉，我真的到很抱歉，我，我在此之前，从未意识到，我的罪孽，我、”她捂住了脸，开始泣。莉莉安手足无措，她呆呆地伸手，又呆呆地把抬到一半的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