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没有这一年发生的事,江行觉得自己过去三十多年的经历乏善可陈的。
据说,自己七岁以前还是个很聪明的孩,在那小山村,邻里乡亲都要夸一句周家的孩以后一定有息。
对,是周家。
父亲姓周,母亲姓江。
那个年代农村人怀孩也没办法贵,母亲从怀到生产都没有停农忙和家务。其实母亲是很好的,对此习以为常的村里人都没想过会事。
母亲死于产后大血。
父亲是很悲痛的,他是真的母亲。
所以他给自己取了母亲的姓氏。
这在他们那里并不奇特,S省纵观历史可是个移民大省,没有那么固的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像有的地方,说起赘和随母姓仿佛奇耻大辱。在S省,那是妇女真能半边天。
在他们村也是。因为各原因孩随母姓的况也有那么好几例。
江行。
这个名字对于那时在农村更普遍的什么梅啊婷啊、康啊刚啊的,似乎是多沾了那么一文艺的味。论及由来,还是隔小学生朗读诗句:
李白乘舟将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稚的声音,把一字一句念得抑扬顿挫,在没什么文化的周父听来,就好比一个个字都拆分了开来,只闻其音,不得其字。
乘舟将行……舟将行…周江行……
周父觉得这句诗再好不过了,合了他和妻的姓氏,真是天定的缘分一般。如果让孩叫这个名,是寄托了自己对孩他妈的思念,也让孩永远记得自己的母亲。
行,行。虽然不知这两个字怎么写,但听着是好听的,还是写在诗里的,应该是很好的意思,能作个很有文化的名字吧。
周父难得有了丧偶后振作起来的觉,找隔小孩写了这句诗,跑到那时候的乡镇府上,给快满月的娃上了。
然后便是父亲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
直到七岁那年,一场烧,把自己从一个人见人夸的小神童,变成了一个浑浑噩噩的小傻。
一开始是看不大来的,因为不像那先天痴傻的儿童,神呆滞、着、几乎没有自理能力。小行只是变得不灵光了,经常发呆,反应迟缓,事要反复地教才能听懂,成天傻乐,骂他也跟不知一样。
大家都说脑给烧坏了。
一开始是遗憾叹息,同可怜,后面淡了,冷了,渐渐地就不记得那个被认为会有大息的周家天才……面对这对孤儿鳏夫,大人不时占个便宜,小孩儿更会讨嫌。
再到将行10岁那年,老实好欺的周父,被人骗去给人了担保,最后不得不把赖以为生的房和地都赔了去。
小山村已经没了他们的立足之地。
周父背上少得可怜的行,牵上小行,辗转来到了另一个省A市属的小镇上,些苦活。
江行则在小镇上继续读小学。可想而知的,在更复杂的新环境,傻一样的江行又要受到怎样更过分的欺负,但他从来也不说,傻呵呵的。
好在当时有个极好的老教师,还会回护江行一二。在周父后来再婚跟妻回到乡照顾老人的时候,这位好心的老教师还收留了江行跟他住在一起,免了转学或者舟车劳顿的麻烦。
也就是到了小镇的第二年,周父认识了一位贤惠温柔的农家妇。这便是江行后来的继母,林氏。
林氏是寡妇,没有孩,家在小镇属的农村,来镇里纺织工时认识的周父。
10年了,周父也走了亡妻的影,看儿也确实喜这位和善的女,终于再组建了家。
林氏确实好,看周父拖着这么个傻乎乎的拖油瓶也没嫌弃,而且对江行也极好,视如己。
家里有了男人,这有房有地的,农民还是更愿意守着家,周父林母也都是踏实本分的人,没什么在外面打拼闯的魄力和野心。
于是夫妻两就辞了镇上的工作,回到林氏在农村的家里,赡养林氏的婆婆直到安详地去世。这是后话。
在结婚的第二年,林母就怀上了孩,但是产了,还伤了底,一些积弊也趁虚而发,一冒了来,拖垮了林氏的。
家里的负担陡然加重。
还是学生的江行只能靠勤工俭学挣一微薄的补贴。
一直到15岁,面临升学的问题,江行选择了主动辍学,去打工,维持家计。他生的大,谎报年龄也没人怀疑,可以成人的工作,那工资比未成年黑工,而且更稳定。
以他的况,但凡复杂一的工作都是不好的,好在他有一把好力气,辗转一番,最后到了工地。
工地上,朴实的汉多,但也有那钻营猾的、欺怕的,江行被如何差遣锅、当气筒,如今都懒得细表了。
彼时的江行虽然也会难过,但从来没恨过怨过,大抵也没那机制,没心,自不记仇。
然后就是他17那年发生的大事——江行成家了。
有句话江行没对苏希说谎,他的婚姻确实非他所愿。
他那个妻,赵菲,大他两岁。
当年,那天,赵菲似乎原本是动了肮脏手段想睡一个大款,被大款扔了来,撞上了江行。赵菲上带了药,而她本来就是…,自然不在乎这些,卷了男人就在巷里解决了。
经验老到又火焚的女人,对于好心、无知还血气方刚的江行来说,确实招架不住,陶陶然地赴了一场鱼尽的云雨。
事后一拍两散,江行还很回味。
但本以为是过云烟,没想到半年后,那个女人着肚上了门,说要他养她。
傻的江行,还是很有常识的,这结婚生传宗接代的大事,得跟家里人报备。
于是乎,周父大老远跑来,守着儿媳妇的肚看得满意不已。
老父亲不善言辞,便没能好好唠唠女方的来历人品;淳朴老实,也没怀疑这么个漂亮女人图什么看上了他的傻儿。观念传统的老父亲那是一定要给赵菲一个名分的,赶!
赵菲是无所谓的。
她一直有好避,那次况特殊,还一发魂她也没想到。本来想打了,但一开始她相不显也没注意,大了再打伤。而且转念一想,她以后迟早还是要找个老实人嫁了的,这次就当顺势提前了吧。
于是找上了那晚傻乎乎把住址啥全告诉给她的江行。结不结婚无所谓,养着她就行。结婚证你要扯就扯吧,反正也不耽误她继续吃野、挣外快。
生意不好的时候,家里还有个傻大个上供,赵菲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
次年,江行有了儿。也在距离A市千里之外的B市租房安了家。
再一年,他有了个小他19岁的妹妹。
儿江辰,父母都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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