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一楼,客厅。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和敲门声,坐在摇椅上的女人微笑。
──晓明果然回来了。
像天底最普通的母亲一样,她招呼许久不见的儿门,殷勤地拿拖鞋给他穿,倒了杯茶。
她一边咕哝:“真是的,回来怎麽不先说一声。这样的话,妈早上可以去多买些菜。”
晓明一边脱鞋,一边说:“不用麻烦了,妈。”
女人猛然抬:“你什麽意思?不吃饭就要回去?”
她的声音,神经质的神。
晓明无声的叹气,说:“妈。我回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女人冷笑:“这麽久不回来,都不会先问一句我好不好,只说要‘告诉我一件事’?儿是这样当的?我有儿跟没有一样!你先告诉我,什麽时候带媳妇回来,让我抱孙再说!”
晓明脱了风衣外,坐来,喝了一茶。
他冷静地看着母亲,生他的女人:“妈,你早就知,我喜男生。”
女人一僵,她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儿会这麽直接。她放声音:“晓明啊,这东西有时只是误会,可以改变的。你多接女孩就知。”
晓明凝视她的睛:“不,我不能。这是不能改变的。”
他曾经相信这话,伤害过他的女孩。这一生他再也不会这麽。
女人不敢置信的表,声音猛的。
“贱!!你知我为了去除你肮脏的血,费了多少功夫?现在敢跟我嘴!当初就该送你去电击治疗!”
晓明:“我知。当初你没送,只是因为你把钱在别的地方。”
母亲把钱拿去托人寻找父亲的落,托老师多照顾他。
“还有,妈。你不要说爸爸脏。他不是个坏人,人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没认清自己的向,和你结婚。这是他不对,但……你放过自己吧。”
晓明低,转着茶杯。“妈,你知,爸爸会走,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女人尖叫:“你懂什麽!”
她抓起桌上的菸灰缸,往晓明砸去:“你当你是什麽东西!敢教训你妈!没有我你能活到这时候?要不是我辛辛苦苦──”
“砰”,晓明微微侧,菸灰缸过他的额角,撞在墙上。晓明的额角留一丝鲜血。
他抬看着气急败坏、不停气的母亲。女人半白的发凌,双都是血丝。
她的材不大,甚至有佝偻,只是指甲还涂着不大均匀的红蔻丹。她的力和视力,已经不足以让她像以前一样,打扮好自己,将指甲油涂得票漂亮亮。
晓明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母亲已经老去。
以前曾经觉得大的背影,如今和他立足在同样的度上。
这一刻,前的人不是他的母亲。褪去所有社会角,她单纯作为一个人,站在晓明的面前。
她不过是一个害怕孤独的,可怜可悲的人。
但即使是这样的可怜人,也有让别人不幸的能力。
晓明非常清楚这一。
女人气半晌,抬冷笑:“说得一副了不起的样,你以为,你这副难看的模样,喜男人的贱,除了家,还有什麽地方可以去!”
晓明平静的回答:“我男朋友了,我们打算结婚。”
女人大笑:“男朋友?你以为这畸形的关系可以持续多久!你以为我会同意你们结婚吗!”
对晓明来说,被她掌控、影响的自己才是畸形。但他现在不打算争辩畸形的涵义。
晓明想起尹希,对方还在等他回去。
他摸着无名指的,理应上戒指的地方。
他温温的说:“对方人很好。妈,我是成年人。和以前的社会不同,现在只要成年,去登记,就能结婚。”
女人拿起茶杯甩过去:“没有辈在,结什麽婚!”
晓明站起来,茶杯摔到地上,碎成片片。
女人边边笑:“好,你跟我说法律,现在的法律,哪一条说男人可以结婚?男人和女人结婚是天经地义!两个男人鬼混在一起,算什麽东西!”
晓明:“……妈。”
“我知你不会改变。我来这里,只打算告诉你,我也不会改变。即使你看了我的帐号,和以前一样找我边的所有人吵架,结果也是一样。”
他放茶杯,里面还剩着大半杯茶,但再没有人会喝它。
晓明拿起风衣:“妈,我走了。”
女人抓起桌上的所有东西扔他:“你会後悔!即使你回来求我,也不会给你这个贱开门!”
来後,晓明坐在附近的公园里,拿手帕血。
结束了。
他呆坐半晌,拿他关闭许久的手机,打开邮箱。
十分钟後,他疑惑的表。
“……哎?”
怎麽没有让他辞职的信?学校也没打电话过来。是要等开学前再通知吗?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他手一抖,手机差摔落。他七手八脚的把手机拿好,抖了几秒,才接听键。
萤幕上,来电显示是“尹萍”。
他的前女友,晓明的姊姊。
“……晓明,好久不见。”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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