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划过碧蓝的天空,再一次,晓明踏上自己生的土地。
这一回,没有人接机。尹希握着晓明的手,警戒的看着周遭。晓明倒是很放松:
“她不可能会来。”
“因为,她在等我找她。”
晓明可以想像母亲的样:带着自信的微笑,坐在家,双手叠,安静的等待他回来找她,向她认错。
一如既往。
她不会过来,她要晓明自己过去。
晓明推了一尹希:“倒是你,经纪人应该都快疯掉了吧?别以为我不知你搞失联。”
尹希:“我先跟你一起去。”
晓明:“我自己去就好。…..不,应该说,这个一定要我自己去。”
尹希咬牙:“你觉得我就不会担心你吗!”
晓明坦然的看着他:“抱歉,但我需要自己去。我没关系的。”
“老实说,当初和你往,我就好准备,工作、朋友、多年建立起来的一切,可能都会不见。”
尹希握他的手。
他确实不知,晓明是用这样的决心和他往的。
所以当时晓明会犹豫,迟疑。
一般的往,是喜就在一起,之後再看状况。但晓明一直是个认真的人,他会想到许多的以後。
选择尹希时,他已经将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切,都摆在天平上衡量。
晓明:“你别想太多。如果这样就会不见的话,那麽那些事,本来就是假的,或者不属於我。”
尹希知,这话说得简单,但实际却很难。
晓明拍了拍尹希:“别这表嘛,小希。你要保重,我现在怕的,就是我妈影响你。如果你那边没事,我就没什麽好怕。”
尹希抱住他。
晓明回抱尹希:“再说一次,谢谢你拉我来。”
在此之前,他一直着面,活在自己建构的安全壳。
晓明闭上睛。
“我喜你。小希,你是我生命的大天使。”
飞机降落又起飞,机场熙熙攘攘,每个人都是过客,像星一样。
而他们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静静拥抱,十指扣。
火车“隆隆”离站,穿着风衣的男人站在月台上左顾右盼。
这是个有破旧的月台,通往他生成的地方。小时候,妈曾经带他到这里,坐在椅上,等了很久很久。
因为,听别人说,失踪的爸爸是自己搭火车离开的。
当时妈还年轻,她的手一直放在膝盖上,腰得笔直,看着前方。
妈没有看他,他只记得风很冷很冷。但他得待在妈的旁边,不能离开。
因为妈只剩他了。
他似乎很久没回来,路上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他经过以前的小学,里传孩童的尖叫笑闹声。
他看见孩们在溜梯上闹,有个大孩从溜梯的面爬上去,放声大笑。旁边几个瘦小的孩,大概是一二年级生吧,想玩又不敢上前。
旁边的秋千也是如此,小小孩在一旁委屈的蹉着草。现在的秋千似乎已经加固,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那麽,为了安全问题。不过这不影响健壮的大孩们玩闹,他们总是能想刺激的方法。
晓明苦笑了。
这场景他还记得,因为以前他就是在旁边拿鞋底蹉草的。不同的是,他通常没什麽同伴。
──别靠近那个人,他会和他妈妈告状!
──不是,我没有!
──骗人!
一步步踏在熟悉的街,回忆随之一幕幕涌现。溜梯,秋千,午的教室,树的光影,彷佛在远方的、孩嬉闹声。
他走过这条街,彷佛走过整个童年。
最後,他抵达街的末端,他的起源。
那是一栋小小的二层楼公寓,外墙在时间冲刷斑驳不堪。
窗帘关着,一光没透来,像是一个密闭的铁盒。门铃也坏掉了,信箱了一堆广告信。
但晓明知,里面有人在。
他敲了敲门。
“妈。”
他终於回到这里,亲呼唤自己逃避许久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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