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珊关门是使了大力气的,凌若谷动作又快,她收势都来不及,门板重重地夹在住了他的手指。
他面不改,兰珊却是赶拉住他的手,“你!”
修的指节上一圈浅红印凹去,指甲全都泛了白。他猛然被少女抓住手细细端详,不由蜷了蜷指,有些不自在,还有些受若惊。
“没事的。”他小声说,目光盯着她垂的青丝与领间的那一段雪白颈神。
兰珊虚握住他的手指不敢用力,表却已经急了:“你傻的啊,怎么不知躲?!”
凌若谷反过来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看着她柳眉皱的模样,闷了一瞬,才说话,“不疼的。”
少女浑然未觉自己已经忘了要关门的初衷,也没时间在意他反握过来的手,“怎么不疼?!十指连心的!都这样了!”她盯着凌若谷的手指,声音都了几分。
凌若谷喃喃:“真不疼。”
“过会儿就该紫了,然后再起来。”少女絮絮叨叨,语气虽然不好,可是态度却十分关切。
“不会的。”凌若谷又说。
“你!”遇上这么个锯了嘴的葫芦,少女觉得自己的着急和心疼简直是对弹琴。
她也懒得再说什么,反正这人只会说,“没事”“不疼”“不会的”。她脆直接拉着他了房间,“我有药膏。你来,我给你上药。”说着,她抬看了一旁的百川言又止,转而又移开了视线。
虽然也声阻止她关门,但从到尾似乎都没有被她关注,百川心里有着某陌生的不舒服,他自认这觉幼稚且莫名,便立刻就暗自压了去。然而受到她投来的目光在他上顿了顿,又慌忙转开,那态度仿佛将他当成什么洪猛兽了,他心滋味十分不好受。
看着师弟被少女牵住手带房,他心还在犹豫,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抬脚就跟了去。
兰珊又看了他一,他略局促,也觉得自己这样不邀而的确不对,可他真的不想就此离开,索他心虽然尴尬,到底面上不显。
他自然知以师弟凌若谷的手,避开合上的门板轻而易举,那样程度的夹击也确实不会让对方受伤。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少女原本持不见的态度有了化,甚至肯让他们踏房,这些都是因为这件事才有的转机。
所以,是苦计吗?
百川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把“苦计”三个字与自己师弟联系到一起。
可一向对师弟言行举止都一目了然的大师兄,这次也看不透对方到底是真是假了。
少女依旧没对他说什么,只让凌若谷坐,她转而找一个小瓷药盒。
“来,手放好,我帮你涂药。”
凌若谷看着她打开那瓶药盒,目光只在药膏上打了个转,就听她吩咐地将修好看的五指张开平放在桌面上。
少女挨着他坐,纤细的指沾了细腻的药膏,再轻柔而均匀地涂抹在指节的夹痕上,辅以她的间或轻轻呵气,还会问他:“疼吗?”见他摇,又补充,“疼你就说。”
“不疼的。”凌若谷的回答毫无新意,但她吐气如兰,满室还有她刚刚沐浴后的汽与馨香,他心涤,犹豫了一瞬,抬起尾指悄悄去勾她的手指,却被她一拍开。
“手指放好。”她没好气地斜觑了他一,见他躲都不躲老实挨打的样,又有些气不顺,“你怎么又不知躲?”
凌若谷无辜地看了她一,心想着,反正她力气不大,打人也不疼的,受着也没什么;况且自己要真躲了,说不定她也还是要生气的——当然,这些话都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他虽然不似大师兄那般善解人意言辞有度,这直觉还是有的。
有心哄她,却不知该怎么哄,他张了张,过了好一会儿,兰珊都快把药膏涂完了,他才憋来一句:“好兰珊,你别生气。”在她的名字前面加上个“好”字,也值当他想了这么久。
怎么有这么拙的人。兰珊顿时也顾不上生气,噗嗤笑了一声,再想绷着脸就怎么也绷不回去了。
少女低给涂抹药膏收尾,而满室凝结的气氛,就此消散得一二净。
凌若谷松了一气,觉得自己哄对了重,可是心其实不懂她笑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应该再接再厉。只是他不知又该说什么好,怕自己的冷脸让少女介意,虽不太习惯却也尽量个笑脸。
他惯常俊脸寒霜,可一旦笑起来便如初雪消,冻破冰,有乍还寒的好看。只是说到底这笑脸还是多半于希望衬得她兴,于是笑得不那么自然,瞬间从雪岭独狼生生拗几分田园傻狗的意趣。
兰珊涂完了药膏正好抬,“真的不疼……吗?”她不期然将这笑脸映帘,连问话都顿了一刹。
“不疼。”凌若谷的笑容本就是特特为她展的,此刻还未收起。他摇摇,就是很想握她的手,又怕被她再拍开。他随即再一想,反正她又打不疼她,刚才她也没有太生气,要不再试试?
心这么想的,他就真的又去握住她的手了。这回她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本没有阻他,于是他不由笑得更盛。这的笑容就真实多了,明晃晃的,那么明朗,简直都要不像他了。
兰珊啼笑皆非,却几乎瞬间了然他的心意,心里有酸甜,又有些苦涩,她不明白自己这般五味陈杂的滋味由何而来,且意识抗拒去探究,只一瞬间鼻一酸,立刻红了眶,“就会说不疼,你这个……这个……傻……”
凌若谷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惹得她哭了,面上顿时一阵无措闪过,手讪讪收了回去端正放在膝盖上,脸上也上变回了平日无甚表的冷漠模样,只神还是有些局促,以往兰珊看不他的神变化,可能最近与他亲近了些,倒也能瞧来些许了。
可就是因为能看不同,见他这么在意她的一颦一笑,她心才格外不好受,泪珠在眶里着,无论如何都憋不回去了。
“别哭,我……”凌若谷一时参不透她到底为什么哭,就觉得肯定是自己哪儿的不好,那应该先认个错呢?还是直接说句“疼的”,顺一顺她的心意呢?又好像哪个选择都不对。他正兀自苦恼,百川已经伸手递过去一只净的帕。
“别哭。”他温柔地说,见少女压不接帕,便弯腰细心地为她泪,同时把心里自己旁观二人许久的怪异酸楚盖去。
少女红着圈看着他,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滴,他不完,轻轻叹气,也不劝了,“心里难受的话,就痛快哭一场。”他说着站了起来,视线再一次落在桌上还敞着盖的药膏瓷盒上,发现自己认了又认,终于还是认定这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瓷盒里装着的药膏,就是无垢城上不过两盒的生机玉膏。这药膏虽不能活死人,可白骨却是真的可以,可谓治愈外伤的好宝贝,药方复杂,药材难寻,因而极其珍贵。半个月前凝丹老容涵真人才初次来,统共就两盒,一盒在掌门北华真人手,另一盒在执剑老青宇真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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