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是对着那个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再醒过来的杜玉龙所说:
“杜玉龙,他让我告诉你,他认识的小暴龙不是这样的胆小鬼,别逃避,不用逃避。”
“他很兴认识你。”
说完,韩辰东便不再看段双双的反应,转离开。
他答应苍殊的三件事,都兑现了。
现在,他想让自己放了。
而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丧尸,再睁开那双黑黝黝的,已经换上了全然不同的绪。
那是郁到无安放的悲痛和哀伤。
杜玉龙回来了。
一句话,便让他又重回这人间。
他曾因无法面对而选择抹杀自己,却又因苍殊说很兴认识他,而无法放弃那些过往的回忆。
他不仅醒来了,而且想起了一切。
于是他也想起来,自己其实从来没有忘记对苍殊的喜。
在他失忆期间,他面对苍殊的靠近会后退,那并不是因为畏惧,他只是被残缺记忆所形成的认知扰,把心慌气短的悸动当作了害怕。
这样,他还不如一直当个傻一样的丧尸,没有记忆,只会本能地喜苍殊、亲近苍殊,也不会被人利用那不完整的记忆,酿成这一切无法原谅的悲剧。
可是,现在他无法舍弃这些记忆,因为那是苍殊唯一留给他的宝。
丧尸跪倒在地,不堪重负地弯了脊梁,无颜地将脸面埋在了手心。
明明没有泪,依然泣不成声。
他声音嘶哑:“苍殊,苍殊…对不起……我也好兴,认识你……”
我再也不会丢这些记忆。
记得自己你。
记得你的好。
记得我的罪。
然后用一生,赎罪。
……
天葬基地的杜玉龙消失了。
但久而久之,不仅是段枢毅,还有不少人都发现暗有一个手一直在帮天葬基地解决一些棘手的敌人,好几次替段枢毅化险为夷。
除了有手暗相助,基地领导人堪称极端的铁血手段也让天葬在极短的时间声名鹊起,横扫八荒。
无数人唾弃天葬的无所不用其极,提起那些毫无人的手段无不闻风丧胆。
完全由利益和权维持运转的天葬,有时让人觉得不堪一击,有时又稳固得让人心发寒。
有人离去,有人加。天熙攘,唯利是图。
和天葬基地冰冷残酷的氛围齐名的,还有它那悍而嗜杀的作风。
第一年,天葬手,叶家除名。
数月后,某只军队遭遇了生化袭击,死伤惨重。
同一月,齐家家主齐山被人灭杀。
……
罪行斑斑,罄竹难书。
有些证据确凿,有些只是猜测,天葬被推到了风浪尖,但是却一不改调的作风。正苗红的段家的段枢毅,仿佛完全不遮掩他那贪婪的野心了,偏激而丑陋,毫无家国之念,全无善恶之分。
天葬成了罪犯、投机主义者、变态、恐怖分的收容所和狂场。
那是一个扭曲的地方,罪恶的代名词。
而天葬的领导人,段枢毅,无疑就是罪大恶极的邪之首,万恶之源。该被正义仲裁的终极反派。
段枢毅无所谓被如何定义。
他本就是一个利益至上、冷酷凉薄的人。
是苍殊唤起了他为数不多的温,和渴望幸福的心。
而苍殊的死带走了这一切,这一切因苍殊而起,因苍殊而灭。
顺便带走了他所有的人。
他化为鬼。
为祸人间。
……
段枢毅很轻易地达到了以往所追求的成就,尽是以他原来所不屑、也不耻的方式。而支持他到这一步的,并不是野心——换作以前他可能绝想不到如此,他向来觉得自己是一个为野心而活的男人。
但是真到了这一步,他却只觉得浪费。
——他为什么会曾经想要浪费一生来这事?
他有些累了。
他现在更想要跟一个人相拥而眠,在腥风血雨后,又或者在一个小渔村里,所有的疲惫都可以在彼此的温存里消解。
只要在那个人边,都像是在温的午后,他也可以卸一切像一只慵懒无害的大猫,也许有一天他也可以学会向那个小男人撒撒。
起码告诉他:
“我你。”
他确实如叶岚丞所说的那样,很少讲一些动听的话给他的小崽听。
多叫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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