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因果_虚妄(人外/双洁/猎奇/合集)by这个六月超现实

老家立在门外，胆战心惊地听里一阵嘈杂，几乎能猜是哪个瓶、哪只香炉被砸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过了一阵，那些响动仿佛被突兀走，当家人的嗓音刺破寂静：“……来。”

屋果然狼藉，不过当家人神如常，仿佛刚才大发脾气的人并非他一般。老家却机灵，观察仔细，从稍微歪斜的领和被碎片割破了一丝的袖，觉对方不过是把怒火藏在心底，实则还是随时可能爆发，便将平日足够恭顺的语气又放低了几分：“村里不敢再闹，但，但生意未定，人心不稳，免不了有些闲言碎语。”

“哼，一群心不足的狗东西！”当家人这段时间为了香粉原料不足的问题绞尽脑，好不容易安抚了外的顾客，自家却开始闹腾。尤其那几和后来投湖的人牲沾亲带故，心大了，竟然借机生事，还好被村老们压住了，否则真令他烦躁。

老家琢磨他的话，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老爷，我看这湖里是靠不住了——”

当家人依然冷着一张脸，但显然也认可他的说法，许久，才回答：“是啊，靠不住了。吃了我们一堆供奉，现在不打算力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两日后，一辆车驶村，来人是有名的法师，为人猾，却有真本事，又生了一副仙风骨的模样，所以被不少人奉为上宾。当家人请他，只说要驱邪除妖，不让其惊扰湖神，但法师心思缜密，早有了些猜测，怕得罪人，所以不得不闭嘴。

“无妨，我看这湖里应是了不知分寸的小妖。”法师斟酌着语气，“到时候小惩大诫一番，叫它不要作。”

当家人一听，脸上笑意转：“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能不杀生自然最好。此事成，我有千两银相赠，又有两个擅照顾人的婢，还望法师不要嫌弃。”

法师一双细的闪过光，转瞬即逝，仍是一派。

因要作法，当家人特意吩咐去，不许无关人等靠近湖岸，留的都是心腹。法师算过吉时，定这月的二十七，又向他们要法事所需的、材料，势必要把这趟得妥帖，让自己名声更上一层楼。况且东湖的香粉颇受老北都的贵人喜，他若能借此与最上层的几位搭上线，往后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了！

当日天云远，法师早早叫人摆阵，自己趁空闲和新来的婢戏耍了一场，才穿一新，餍足地踱步而。当家人已在外守候多时，心里暗恨这个鬼不知轻重，竟敢冷落他们，可有求于人，再烦闷，他也只能挤笑容：“法师，一应事都备了……”

法师了，宽袖一拂，示意众人跟上，不多时，便都来到了湖边。当家人嘴上奉承，心里倒是有几分怀疑，目不转睛，要看他这么大动静，是不是真能令湖神安分，从此年年招来螺群。法师却不知他所想，又是烧香，又是挥剑，把各样架势摆足，一时间众人噤声，看向湖面——

果然，原来漆黑邃的湖开始泛起涟漪，明明无风，那波却越来越，好像有什么东西伏在底，蓄势待发。法师面凝重，暗想这声势浩浩，或许妖真是有些行，更为警惕了。当家人却以为是法事奏效，激动得攥拳，仿佛那香粉携来的权势地位已尽他手。

然而，乎意料的是，一番念咒舞剑来，湖面不见平缓，反倒更加沸腾，哪怕是最瘸的家伙，也能看湖隐隐有一只大的东西，即将破而。胆小的忍不住后退，频频看向当家人和法师，前者脸由晴转，后者怒气上涌，朝东湖斥：“无耻小妖，竟敢夺此地湖神供奉，还不快快伏法！”

“嘶——湖神——”一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伴随着汹涌的波，震耳聋，“早就成了——嘶嘶——我腹血——”

在场的人登时大惊，还来不及反应，那潜藏的黑影现形，竟是遍墨的蛇，血利齿，鳞片如刃，看得人两颤颤，恨不得上逃离。但一刻，湖席卷上来，连自恃法力甚的法师也无力阻挡，成了瓮鳖、网鱼，只顾疯狂挣扎，哪里得了旁人死活？当家人倒是识得，边尝试脱，边声大喊：“仙蛇在上，我等无意冒犯！”

蛇冷漠地望着，似乎觉得他们这般状格外有趣，说：“嘶嘶——你们伤了——我的伴侣——湖里大小生灵——嘶——也尽受迫害——竟还妄图饶恕——”话音未落，又是一重大浪滔天，众人从不知东湖如此，如此无，一个个丑态百，比被抛湖的人牲更不如了。

收拾了这群冒犯它的家伙，蛇还不满足，形一动，湖便犹如有了意识，灵巧地顺着村奔腾，飞快地把整个村庄淹没。不过蛇没打算伤害无辜，拘束着湖，只允它在这尸骨累累的区域咆哮，冲刷一切丑恶的痕迹。当湖退去，房屋不存，连金碧辉煌的湖神庙也彻底倒塌，茫茫一片真净。

然而，的一切生灵不会轻易谅解，都将好好款待这些枉披人的家伙，啃咬他们的血，吞吃他们的脏，连骨也要仔细咀嚼，让痛楚渗的每一寸。

他们会哀嚎，像过去被抛东湖的祭品一样，除了痛苦挣扎，看着自己的肢一剥落、消失，无计可施。他们的恶名将久地在这片土地上传，所谓的荣耀被摧毁彻底，他们成为了邪恶、污秽和肮脏的代名词。

……

东湖人家败了。

这消息在坊间如野火燎原，转瞬就传遍了，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被挖掘的幕，比如香粉竟是用了吃人血的螺碾碎成，所谓的祭祀就是把活人装箱扔湖里，当真丧心病狂。

有壮着胆去废墟打探的人回来后，都心有余悸：“吓死人了，那螺红得像血，还趴在尸上一动一动，吃着呢，我赶快跑了……”不少从前用过香粉的人生了病，肤逐渐溃烂，血外翻，时常被疼得撕心裂肺哭喊。无论找来多么医术超的大夫，都治不成，只得睁睁看着自己在床榻腐烂、发臭，最终一命呜呼。而老林听闻来龙去脉，也后怕，暗暗和老妻求神拜佛，要赎被蒙骗当了帮凶的罪。

从这时起，就无人敢靠近东湖，生怕沾染上不净的东西，官府也面，贴告示让人小心。

蛇人却没时间关注凡俗人家，先前忙于修葺住所，费了一番功夫成适合安居的地方，心甚好，急忙拉上已经手脚的阿无胡天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