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超纲了。
第48章 2-18
年关将近, 天渐渐冷了,连日着小雪, 路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棉絮。
城西,一座宅邸前,停着一辆简单别致的车,四角悬着镂刻金铃, 车辕刷着红漆, 几个穿着华贵的丫鬟小厮正搬运着行李。
此清静,路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车帘掀开,一个老嬷嬷率先了车, 雪天风寒, 她不自觉拢了拢衣袖, 回:“公, 府邸已经到了。”
车里传来一声淡淡的“好”, 那声音清澈又矜贵, 叫人忍不住驻足, 想要掀开那厚重的车帘,探寻嗓音的主人。
一个小厮上前, 放上脚凳, 接着, 便是一个着月白锦衫, 披着狐裘袄的少年,脆利落地了车,他面若冠玉, 俊逸清冷的面庞,直叫人看得痴了,只是底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漠。
沈眠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汤婆,着手,看向这座新鲜炉的“沈宅”,静静神。
沈嬷嬷站在他一旁,扶着他的手,:“公,外面风寒,咱们屋可好。”
沈眠颔首,徐徐踏府邸。
如今上京城里,街巷尾所说,无非是永乐侯府的真假嫡,以及成王与王妃和离之事,总而言之,沈眠一直话题心的主人公。
他向来没有这自觉,从云城那里讨了和离书,又在王府逗留了好些日,直到侯府传来消息,说项天祺已经认祖归宗,一切尘埃落定了,这才慢条斯理地着人打扫宅邸,准备搬迁事宜。
老太妃早等不及了,遣人来千秋院了好几回。
她原先也不想要一个男儿媳,不过是看在他是永乐侯疼的,这才礼待三分,孰料他非但不是侯府血脉,却是一个低贱仆的嗣,这样的人成了她儿的正妃,老太妃给气得好几日吃不饭。
但她到底不是等闲之辈,知永乐侯对这个儿还有,不好撕破脸,仍是扮演着和蔼慈祥的辈,却时不时提起纳妾之事,说自己如今越发不好了,只想临了前看一孙儿,希望他成全。
云城听闻此事,便着人把和离书送去寿安院,让老太太看。
老太妃见到和离书,这才消停来,对沈眠越发温和起来,只是言语间多有促,盼着他早离去,免得夜梦多。
她到底还是了解自己儿的,一旦上了心,想要割舍只比登天还难。
沈眠起初还应付一二,后来实在烦了,脆托病不见她,如今总算搬来,落得一个清静。
这座宅邸是沈淮的嫁妆,一直不曾动用过,派人清扫后,倒也勉可以住。
他从王府带来这几个人,都是从前在侯府伺候的老人,了解他的脾气,不急着准备餐,却先去煮茶。
沈眠了座,阖着眸等着茶。
沈嬷嬷合上窗,为他披上一件披风,问:“不知主有何打算。”
打算?沈眠正在考虑,是先攻略项天祺,还是魏霆,亦或者,两个一起。
但第三风险太大,还需要斟酌一二。
他抬起眸,自哂:“我如今这幅光景,还能有什么打算。”
沈嬷嬷见他如此,怕戳到他的伤心,不敢再问,只:“来日方才,主才华斐然,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沈眠低低应了一声,此时,一个侍从抱着一摞书画,走到他跟前,问:“主,这些书画不知摆放在何。”
沈眠取最上面的一幅画卷,展开来看。
画的少年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醉倚栏杆,握着一盏夜光杯,慵懒醉态跃然纸上,本该十分荒唐的画面,却因为那张冷清俊逸的容颜,只叫人觉得洒脱,矜傲。
正是许久之前,项天祺送他的那幅画像。
沈嬷嬷:“这画作不知自哪位大家之手,实在将公画得太好。”
沈眠沉默良久,低声:“是自项先生之手。”
沈嬷嬷闻言一愣,久久没有答上话。
她原先是沈家家仆,本该对主人家忠诚,沈家血脉才是她的主,可自打跟了沈眠,看他在这半年里受尽委屈,磨平一傲骨,日益成熟稳重,善良温和,如今,心里只认他一个主。
因而,对那位真正的嫡,反倒不如何看得上。
她:“老方才瞧得不仔细,如今细细看来,这画虽然画得好,却有些轻浮了。”
沈眠听来,她这是嫌弃项天祺以贱籍大,难登大雅之堂。
他把那幅画收起,:“其余的送去书房。”
“是。”
沈嬷嬷见他把那幅画放在卧室,心无奈,她家公样样挑,就是过于心,才总是叫人欺负了去。
***
没过几日,永乐侯府来人,请沈眠去参加认亲宴。
沈眠二话没说,直接拒绝了。他虽然喜看闹,这场合却是断断不能去的。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永乐侯想要向外人炫耀,他一双儿各个挑,都是人龙凤的心,但外人想看的,是他这个天之骄跌尘埃的窘迫,他没有给人当笑料的习惯。
更何况,他才与成王和离,在外人里,恐怕正伤心难过,哪里能笑呵呵地就去参加什么认亲宴。
届时若他笑得开怀,别人说他没心没肺,若笑得假,他们又会说他是颜笑,心底不愿接受平民的兄弟。
总之,不论怎么,都是里外不是人。
他虽然不去,永乐侯这场宴席却是办得闹闹,沈眠住在城西,尚且听到炮竹声,可见应是比寿辰那日办得更闹。
永乐侯这是要告诉别人,这孩固然不是在边养大,分却没有少一丝半。
上京城闹了一整日,直到了夜,天上还在放焰火。
沈嬷嬷见他看着窗外发怔,侯府的闹,衬得此时越发凄凉,她上烛火,唤:“公,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沈眠没有应声,仍是看着窗外,淡:“看来父亲今日兴很,还好我不曾回去侯府。”
沈嬷嬷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自己败了老侯爷的兴。
她:“公倘若去了侯府,侯爷只会更兴,今晚上京城,恐怕要闹一整晚了。”
沈眠便勾起,低笑:“虽然知嬷嬷是哄我的,淮儿还是开心。”
他难得有这般孩气的时候,沈嬷嬷忍不住心生怜,给他沏了一杯姜茶,摆在他手边,:“公,这是的,趁喝了。”
言罢,微微一福,退了去。
沈眠刚喝了一,却听得屋外有些许喧哗,他这宅里人不多,应是不至于如此吵闹才是。
他来不及披上外衫,快步走去,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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