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洗尘 - 分卷阅读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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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心,“不瞒诸位,某年少时与一郎君私定终。然天不怜见,意人香消玉殒,临终前要我为他守十年,方可再觅良缘!”

    谢延心想骗你个鬼哦!但又想,万一是真的……她的神变了几变,最后郁郁寡地喝一杯梨酿。就连梁愔也被他不似作伪的难过唬到,心想难不成是兄在游学时遇到的女郎?

    傅华珣见贺洗尘眶泛红,显然也在压悲痛,狐疑的心也忍不住相信了七分:“纵然隐楼钟于他,十年到底太过漫。不知那位郎君姓甚名谁?”

    另外两人闻言,顿时关切地往前倾着。傅华璋倒是从到尾神不变,只有勒琴痕的手指将他心的汹涌暴无遗。

    贺洗尘凄凄惨惨用袖掩住忍不住翘起的嘴角:“那人姓祝,名英台……唉,如今提起这个名字,心里还是……还是……没想到十八岁那年断桥相遇,竟误了终……”他实在说不去了。

    藏在暗的燃城翻了个白,随后却浮起无奈的笑意。

    贺洗尘不指望能骗过所有人,这鬼话只是给自己找个由,至于别人信不信,就不是他该思考的问题。反正距离二十八岁还有六年,六年的时间,恐怕那个时候他早就把所有事理好,远走飞、游山玩去了!

    这个话本一样的故事将众人喝酒的雅兴都搅和没了,只有贺洗尘自饮自酌,自得其乐,最后回屋时,还有闲心扶着站不稳的谢延一步三晃地哼着小曲。

    “其实,都是骗人的吧?”傅华珣也被酒气熏得,但没谢延那般失态。她走在贺洗尘侧,犹豫着问

    贺洗尘喝了几杯酒,黑睛却清明冷冽,好像浸泡在缸里的石。他只是笑,笑得傅华珣受不了,撇过,才说:“是骗人的……我的英台一定还在雨的断桥边等渡船……他会遇到另一个姓梁的意人,那个人不叫梁隐楼,或许叫梁山伯……”

    傅华珣动了动,没能说任何安的话来。即使傅家已经和梁谢联手,但她总是意识地提防贺洗尘。无关其它,只是她一旦靠近贺洗尘,总会受他上莫名的威胁和致命

    你不得不去靠近他,但太过靠近,又会窒息。

    *

    这个夜晚众人各怀心事,温泉没泡成,意义不明的噩梦反倒接二连三地涌。贺洗尘半夜被梦里凶神恶煞的柳宁骂醒,还心有戚戚,便见窗边翻来一个人影,衣衫不整,脚步踉跄地摸到他窗边。

    “谢延?”贺洗尘连忙床,却被人扑了个满怀。

    “咦?我怎么到这来了?”这家伙还醉着,胡用双手捧起贺洗尘的脸,定睛仔细瞧了瞧,忽然傻乎乎地笑声,“梁隐楼啊——”

    贺洗尘啧了一声,拿开她的手:“谢七郎,你醉成这样还敢跑?”

    “我、我没跑!我是来找你的!”谢延脑成一团浆糊,却不依不饶地凑到贺洗尘跟前,“你怎么就有意人了?你怎么就有意人了?”她翻来覆去地问这句话,贺洗尘无可奈何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冷茶:“乖,喝茶解解酒。”

    他抬起睛,蓦的被月光皎洁光的脊背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过

    “喂,梁隐楼,帮我数一后背的痣。”谢延抱着外衣倒在床上,醉醺醺地说胡话,回应她的是一声怦然关门声。贺洗尘捞起门边的外袍,锁好门,最后仰看了悬在檐角的月亮,藏功与名地叹了气。

    夜无人,只有蛐蛐不停地唱着曲儿。山风冷肃,得贺洗尘最后一丁困意全消。他连鞋也一并被锁在门,索便赤着双脚,披星月地往「雪堆烟」走去。

    “表姊?”

    现在回去廊上冷风、观夜星还来得及么?

    第83章 最机密 ⑻

    雪堆烟, 烟笼山。疑黄泉来, 雾如镜漫。

    傅华璋坐在池旁的青岩上,双脚浸在, 衣袖挽起,而白的手臂举着六角细绢纨扇遮住半张脸, 只凌厉的凤目:“……表姊?”

    “唐突失礼了!再见!告辞!”贺洗尘只瞥见云缭雾绕清瘦的剪影, 便连忙拱手三连,不给任何狗血剧展开的机会。

    “啊……”雾气洇、颜沉的裳袂被倏然离去的动作扬起一个弧度,傅华璋甚至能看清上面密麻致的针脚, 却唯独看不清转杳然离去的贺洗尘是何莫测的神

    他缓缓放遮掩面容的六角纨扇, 霜雪般白的扇面上用胭脂红线描一张锋利的侧颜, 一尾黑游鱼恰好游过

    “我敬佩你,难不成还不允许?……我也只是敬佩, 并没有别的意思……”

    傅华璋知贺洗尘也没有别的意思。

    ***

    阒然无声的星野夜风清冷,将玄津山上漫山遍野、恣意盛放的梨树, 酿成醇香醉人的酒,与那位在断桥边等待引渡的乌篷船的祝英台惊扰了所有人的梦境。

    傅华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无法, 只能起一盏油灯。她倒不是为了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祝英台夜不成寐, 只是想到贺洗尘今日这番言语背后隐藏的信息, 不禁焦灼难眠起来。

    与叶茂的世家对抗本就不易, 但贺洗尘手上除了军权, 还握着联姻这块筹码。傅华珣以己度人, 在众多势大的门阀, 陈郡谢氏,清河崔氏——前者巩固同盟,后者拉拢人心——是最好的人选。像她们这行舟的人,不则翻船溺死,本应牢牢抓住任何筹码。然而十年不娶?

    温良如傅华珣也忍不住掩面叹息,觉到心累和烦忧。她一杯冷茶,用袖抹了一把嘴,端起灯台推门而,却瞬间顿在原地,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见月光盈满院,衣衫单薄的贺洗尘踮起脚尖,伸了手压低梨枝,张嘴就去叼雪白的缀满夜霜的梨

    古人赞誉「朝饮木兰之坠兮,夕餐秋之落英」的君风度,但依傅华珣对贺洗尘的了解,恐怕他不是故意在她面前附庸风雅、沽名钓誉,而是饿惨了,却找不到厨房。

    这是多饿啊?!傅家是少你吃的还是咋地?

    “隐、隐楼?”傅华珣语气微妙地叫了一声。

    贺洗尘被梨苦得直皱眉,听到她的声音回一瞧,淡定地笑起来:“噫耶,原来是珣姊——这没酒好吃。”他折腾了半宿,绕了一大圈弯,雪堆烟没去成,却饿得脚发,差就想回屋嚼隔夜的茶叶。好歹顾忌着发酒疯的谢延,在院里来来回回踱步,灵光一闪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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