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怀璧 - 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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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平怀瑱先来找他。

    李清珏心如被针扎,听着后人愈渐沉缓的鼻息,慢慢覆住环在前之手,彻夜难眠。

    寅时方至,寝院里便来了人。

    绛车架悄无声息地驻在院落外,只一位太监躬,穿过行廊到窗前轻叩几声。平怀瑱手指动了动,李清珏忙将手挪开,佯作熟睡模样。

    叩窗声又起,平怀瑱转醒,只怕屋外太监再吵着李清珏,压低声应两字:“起了。”

    窸窣衣料声于晚夜微响片刻,平怀瑱没有燃灯,借晓月薄光整罢衣衫重回床畔,俯在李清珏角落亲吻。李清珏倏然一颤,所幸平怀瑱不过浅尝辄止,旋即起离去,未察觉异样。

    房门阖拢,天未放亮,李清珏听着院里一双足音远去,睁开来,目还是一片暗

    前堂三日一朝,今日无朝,平怀瑱本不必起得太早,不过是知晓李清珏介意,只好足样,趁着暗夜无人时赶回里,以佐“清白”。纵然诸多闲人皆心知肚明,但君王秘事,只要他有意掩着,又有何人谁胆敢堂而皇之地多上半句嘴。

    平怀瑱于车架闭目养神,随之轻晃,左手覆上另一手背,余温未散,得心里既苦又甜。

    他的李清珏,是心非,言不由衷,越发不比小时候诚实。

    幼时的何瑾弈一一个“太哥哥”,把喜挂在嘴边,总怕哪时见不着他,每每来了里,定把他黏得极。后来的李清珏与何瑾弈判若两人,平怀瑱难辞其咎,若非因他,李清珏如何都能活得比如今快活。

    可李清珏不论哪般苦,从来心里有他,便是他攥不舍的一底气。

    什么择贤立后,倘若这延狩王朝上当真坐了一名女,李清珏将如何自,又会陷何等难堪境地,恐怕平怀瑱比他自己更加明白。平怀瑱自少年时起费心筹谋,好容易保得后无人,又岂会因一句“国不可无后”而废尽过往心力。

    李清珏固执,平怀瑱便可更为固执,两人已纠缠此久,他不介意再多些年,只要事之终了时,李清珏能释怀便好。

    车辘辘,平怀瑱眉心,掀开车帘将太监总唤到跟前。蒋公公侧耳贴近,一边迈步跟,一边仔细听他代。

    “给朕寻个人。”

    蒋公公先“嗻”一声,罢了等着皇上后话,谁知等了半晌不见动静,疑惑抬对上平怀瑱暗沉眸光,惊得又将脑袋垂

    “抬看清楚。”

    “嗻。”蒋公公重望向他。

    朦胧幽月之辉覆在平怀瑱面上,不够明晰,借着笼里烛火之光,蒋公公才总算看懂平怀瑱无声比语,心顿时如有雷震,吓得魂不附

    “给朕找着他。”

    冷汗汩汩地自额角落,蒋公公作镇定,拖着发诚惶诚恐地应承来。

    平怀瑱放车帘,再度阖上双,抛开万千思绪,脑所想又全成了李清珏,不经意便忆起数年以前,两人所历之桩桩旧事。

    回忆难灭难熄。

    第三章 

    “季康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曰……”

    夏日闷里嘶嘶蝉鸣声不绝于耳。

    文萃殿里,太太傅手执一卷,踱步行走堂。室外艳,凝滞空气熏得平怀瑱昏昏睡,支着一本书妄图掩饰自己睡意朦胧的模样,不慎仍被低垂的脑袋给揭穿所有。

    太太傅停脚步,侧他:“太。”

    坐在旁桌的何瑾弈张地凝起小眉,悄悄地戳一他。平怀瑱睁,一地把视线挪到师傅上去。

    “太曰,如之何?”

    平怀瑱一颗脑袋还未清醒,谁知又曰了什么,只好偏看向何瑾弈,努力地想要瞧清楚他指在书本上的字。

    “临之以庄……”何瑾弈小声提醒,这一开,倒让太太傅彻底注意到他这边儿来。

    “何瑾弈,你来答。”

    何瑾弈站起来,嗓音秀气:“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

    “嗯。”太太傅满意颔首,准他坐,转而又问太,“太可知,此为何意?”

    还真是抓着他不肯放了。

    平怀瑱老成叹气,回想何瑾弈方才所背字句,起解释:“回师傅,孔圣人此话是讲……为君者庄重知礼,臣民则敬之;慈善亲和,以仁为德,视民如,臣民则尽忠……举贤者而教非贤,臣民则当相视而劝,天皆善。”

    太太傅看他一面绞尽脑思索,一面正正经经作答,摇笑罢两声,就此放过。平怀瑱得意坐,何瑾弈亦松了气,生怕太堂间打瞌睡之事传到皇上耳里,又该受责罚。

    太太傅执卷往说,平怀瑱醒了神,冲何瑾弈偷笑,同他好好听讲。

    文萃殿之外,御园另一侧的秋华殿啼声。

    宜妃娘娘为宏宣帝诞六皇,宏宣帝龙颜大悦,重重嘉奖后

    喜讯不多时便传至外,京承远王府里,王妃久捧茶盏逸神,好半晌一“好”字,屏退前来传话的才。贴婢女上前阖了房门,回到王妃旁,见她心不在焉地搁茶盏,被溢的茶了手。

    婢女急忙托住她的手掌,以手帕拭去渍,仔细瞧瞧可有哪里伤。

    “无碍,”承远王妃摇,“棠梨,明日清晨我去探望宜妃娘娘,你去备两盒灵芝,与我一。”

    “是,王妃。”

    棠梨福退去,心犯难,不知王爷听闻王妃将要之事,又当摆怎样霾的脸来。

    翌日一早,承远王妃仅携了棠梨一人随行,未至辰时便赶至凤仪殿前。皇后已用罢早膳,因她来了,特令厨房又熬煮了燕窝糖

    承远王妃自座上起行礼:“劳皇后娘娘如此费心,臣妾实不安。”

    “无妨,你常来里与本说话,本见着你也着实兴,倒无甚费心的,”皇后微微笑,罢了忽而话锋一转,“不过王妃来得越发早了,太晨昏定省都不比你及时。”

    承远王妃心,听那幽幽语气似有几分别样意味,只得默不作声。然这半分异样转瞬即过,皇后已再笑开来:“本说笑而已,王妃可莫当真,快些坐罢。”

    “多谢娘娘。”

    承远王妃如言落座,为免尴尬,对后棠梨使了,令她将灵芝极品那盒献与皇后。棠梨心领神会,双手托呈灵芝躬上前,至主座前跪,讨巧:“皇后娘娘,王妃前日得了两朵极品灵芝,特来献给娘娘。”

    “王妃客气。”皇后颔首,后婢女上前接过礼盒。

    承远王妃见她喜,顺势接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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