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仍在相ai - 分卷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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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都好首都妙,莘莘学有志青年削尖了脑袋想往天钻,就算被这座城市踩泥里也无怨无悔。他们来这儿结朋友大谈理想,挣真金白银白银真金,穿着西装人模狗样,脱了衣服到一起。

    可他肖池甯来这儿是图个什么?

    他一不需要朋友二没远大理想,三不缺钱四不想纸醉金迷,在杭州跟几个认识了半小时的艺术生去酒吧烟,看过妆艳抹的|女着E杯硅胶脱衣舞,然后没等那个|女解自己腰上的紫罩纱,他就把那几个笑得跟八百年没闻过女人味的哥们儿拉黑再也不联系了。

    这艺术生,真要学来了就他妈是在糟蹋。要是肖照山也是这,他绝对立刻和他断绝父关系。

    所以,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北京?肖池甯站在机场又一次问自己。

    肖照山恐怕不得没他这个儿,如果不是裘因向他们调了三次他必须回所在地考的事,大概肖照山和池凊这辈都不会主动提起。

    他们真的忘了。

    肖池甯没什么所谓,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他把29寸行李箱费劲地到后备箱,拍了拍手上的灰,直接让司机奔着西城去。

    前十六年老不死的始终记挂着悬在他脑袋上的劫数,说什么也不让他远门,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苏州,坐了一个半小时铁,当天来回。

    所以当他着裘因给的地址找到肖照山和池凊的家,坐在行李箱上等着他们俩随便来个人把他领小区的某个瞬间,肖池甯错觉自己其实是来这儿旅游的游客,等的不是爸妈,而是拿着房门钥匙的民宿老板,住个两三天就要回杭州去,继续过被禁的人生。

    但亲见到肖照山的那一刻,肖池甯就醒了。

    跟话剧开幕似的,车窗缓缓降来,演员致的脸,从额睛,从鼻梁到嘴,从结。肖照山穿着一件左了颗木扣的白衬衫登场,袖挽到小臂,手肘搭在窗舷上,另一只手仍把着方向盘,四十一岁的男人连不耐烦都是闲信步。

    “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自己回来了?”

    肖池甯真的醒了。

    “不是说了让你等我来?”

    肖池甯又昏昏睡了。

    他被七月午两的日光烤得发咸,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那个梦境的延续。

    肖照山竟然去机场等他了?

    如果刚才他只听见了第一句,那他有很多能反驳的话。比如,“观彻大师十七年前就打过招呼了,你们自己不记得怪谁”,或者,“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来这儿就来这儿,你得着么你”。

    但肖照山等他了,他一就有儿不知这话该怎么接。

    “上车。”

    幸亏肖照山并不好奇他的答案。

    肖池甯又一个人把二十公斤的行李箱抬后备箱,意识绕到前排坐了副驾驶。车门关上后,肖照山把车窗升了起来,于是车厢里肖照山的味刹那间变得郁。

    是一幽幽的檀香,肖池甯第一次发现。梦境没有嗅觉,而他只有在那个梦里才如此靠近过肖照山。

    这男的还。肖池甯不齿,二话不说便把自己这边的车窗降了来。

    一时风声再起,檀香飘散,没有音乐没有广播,父同一空间却无人说话,空气像暴风雨前夜那般重,除了剑弩张的陌生就是仍在酝酿的莫名愤怒。

    没人提起他应该叫一声“爸”,肖池甯想,如果肖照山这么要求了,那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他希望肖照山个人渣,这样他的满腔愤怒就能找到由趁机发作。

    这年,他这样只会有理取闹的好儿上哪儿找去?

    偏偏肖照山对他没有任何要求。

    鞋都没换,肖照山把他带屋,指清楚了卧室是哪间就转走了,不问他待会儿要什么,不问他明天要什么,不问他开学前打算什么,不问他未来打算什么。什么都不问。

    行李箱没收,也没喝,肖池甯先冲了个澡。肖照山指给他的卧室是一楼的主卧,带了个宽敞的卫生间,可惜他妈的连洗发素沐浴都没有,一看就是从来没人住过,保姆都不在乎。

    他光着站在镜发,镜面照清瘦又白皙的躯壳。肖池甯凑近了,稍稍侧,例行公事般地重新读了一遍右肩胛骨上方的字:“just for boring, just for fun”。

    这句话是他满十七岁的第二天去纹的,当时纹师把图样册摊开放到他面前,问他想要什么风格什么字,他一都没看,合上册,直接说:“够独就行。”

    纹师没听明白:“毒?”还唱起来了,“‘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的那毒?”

    肖池甯笑了:“那倒也行。”

    所以最后这句英文的每一竖都画得像是要化了一样,尾拉得很,纹师得意地夸耀:“这是滴落的毒。”

    肖池甯一兴,结账的时候给他多转了一千块。

    这事儿老不死的至今不知,她知的那天估计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毕竟在她心目,纹代表这人烂透了,没救了,注定要用一辈当个古惑仔了。他懒得看老不死的发疯。

    从行李箱里随手扒了净衣来,肖池甯穿上衣服逛了逛这个肖照山和池凊的家。

    和样板间一样窗明几净华而不实冷淡无趣,直到上了二楼才能看一些生活过的痕迹:园的圆桌上倒了烟灰却还没来得及清洗的烟灰缸,不知是肖照山还是池凊剪来放在旁边的一团将谢的绣球,主卧里没有叠的薄被,书房里没从座上取来的充电,待机的电脑,装满书的木质书柜。

    肖池甯扫了,识别这些基本都是肖照山的收藏,不是厚重的画集、艺术理论专著,就是他看不懂的英文期刊和文学作品。

    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他走回办公桌边,拿起他在这间偌大的跃层里发现的唯一一张肖照山和池凊的合影,肖照山搂着池凊的肩膀,发黄的雨天,两人无碍地在敦大桥上微笑。

    肖池甯面无表,把照片反扣在桌上,转了肖照山的书房,旁边就是池凊的书房,可他对一名企业家的生意没有任何兴趣,他要找的是肖照山的画。

    五六年前他曾经在网上看见过一幅,画是一弯倒映着幢幢树影和晃碎月的小池塘,那是肖照山二十四岁那年的作品。

    不知为什么,他久久不能忘。

    或许是因为那时候这世上还没有他肖池甯吧。

    他来到二楼的最后一个房间门把手,门却没能顺利打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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