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 - 分卷阅读8

    <p>李白等了三天也没等到什么工人。</p>

    <p>　　他自己去找人，要么是太贵，要么是已经放假了。</p>

    <p>　　幸好床不在空面，就是冷了一，李白还不至于太落魄。白天无聊，他就会走到商场，也不买什么，只是想听里面放的王菲的歌。只是又过了几天，离除夕越发地近了，李白还得了重冒，半夜发起烧来，第二天爬起来把自己裹得像个萝卜，没有医保去医院开药，他随便找了家沿街小药店，钱包仍然元气大伤，他突然很委屈，意识到自己的凄凉。</p>

    <p>　　他买了瓶矿泉，但心里是很想喝温开的，一边吞药片一边掉泪，他还了一肚冷风撑得边走边噎。先前怕有人从里钻去偷东西，他把值钱东西都带在上，其实也就是那个装钞票的纸信封和一个栓了钥匙的怀表，就这么带着全家当，走到了车站。</p>

    <p>　　泪模糊地照着站牌看了一会儿，方向是红，字是松绿，北京的地名都奇形怪状，有些不认识的字，但李白认识那四个字，北大东门，看准线路，他爬上那辆朝北的公车。</p>

    <p>　　要想找到杨剪，李白唯一知的就是理楼和学五堂。他觉得前者更可靠一些，在棉袄领里埋着脸，小跑着找过去，却发觉门守着保安，还拉着“禁考试作弊，树严谨学风”的横幅。</p>

    <p>　　是在期末考试吗？这大楼连带着整片校园都静得奇，李白知自己这回混不去了，他站在保安看不见的一个小路，等了半个多小时，五，天已经落得十分昏沉，耳边响起动静时脑袋也不太清醒了，反应了十多秒，李白才想明白那轰隆隆的声音是学生们聊着天在楼。</p>

    <p>　　顺着声音找，人正在漫延，上要把他吞去，李白想着其找到杨剪，好巧不巧，他一打就看见，走在最前面、穿着风衣、左右都挽了朋友的是那位胡倩。</p>

    <p>　　胡倩显然也看见了他，拍拍旁边的女伴，还往他上指，一定是在议论什么。</p>

    <p>　　李白退了两步，突然之间，他完全没了当初杨剪站在后时对峙的能耐，也不再想走到那汹涌人堆里去了，路牙边上是冬青树围成的墙，他靠上去，接着退，然后，屈蹲了去。</p>

    <p>　　李白坐在了冬青树里。</p>

    <p>　　他以前也喜这么，坐在树里只的一小分，他觉得安全，但那是在南京，某些鲜有人踏足的公园角落，他拿了工资可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现在是在陌生的大学校园，教学楼不断冒的人旁。那些人嗡嗡嘤嘤地在说什么李白也听不懂，自己跑到这儿来到底要什么，他也产生了疑惑。</p>

    <p>　　事实上，有时候李白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行为，越明白怪异，他就越拦不住，这也让他经常苦恼。他只是有预——自己要是再动，注定又要给杨剪丢人了，于是退得更，抱起胳膊发呆，脸埋在膝，不敢再往外钻，也不想被过路人看见。</p>

    <p>　　这还是可以到的，李白很瘦，骨也，钻在各犄角旮旯躲起来也很熟练，在两棵树的隙间他可以退到最后，脚也不去。</p>

    <p>　　渐渐地，李白平静来。他闻到的泥土味，叶片上的灰尘被他的鼻息打，的旧雪化了，他好像完全成了这隙的一分，没人能迫他，把他拽走。他也能看清一些外面的况，人声已经清净不少，不再是那人的密集，可能再过一会儿，他就能自己去了。</p>

    <p>　　却见有几重黑影靠近，是有人站在了冬青树墙前。</p>

    <p>　　李白的呼又被吊了起来，第一反应，他觉得这是来找自己寻仇的胡倩，带着她那群五彩斑斓的朋友，要用比狐狸更难听的话来骂他，挡在面前的树杈被拨开时，李白觉得自己就是只被扒了壳的河，他的牙尖在嘴上咬血腥味。</p>

    <p>　　“你在这儿啊。”听到的却是熟悉的声音。</p>

    <p>　　杨剪弓腰站在树前，双臂打开，和树的怀抱一样，就像把他拢在其。</p>

    <p>　　杨剪找到了他，他刚才连“快找到我吧”都不敢想。</p>

    <p>　　李白脑空了一，看见杨剪后，枯枝间的天空还是灰灰的，喜鹊叫得很凶，路灯亮起了几盏，还是有不少学生在灯的路上走过。</p>

    <p>　　杨剪也回看了看，李白才注意到他后还站着个男生，穿了一的黑，脸很白，瘦瘦的个，五官被手机屏的荧光照得朦朦胧胧，却很秀气。</p>

    <p>　　“你先走吧，老赵该等急了，晚上同学聚会我就不去了，那帮人也烦，过两天我找你俩单独聚。”杨剪对他说。</p>

    <p>　　“拜拜。”那人了，着手机走了，本没对这里的异常表现多大的好奇。</p>

    <p>　　莫名地，李白松了气。接着只见杨剪蹲低，仍把枝叶拨向两边，就这么旁若无人地面对着他，看着他。杨剪的脸消了，眉骨上的瘀痕也痊愈，晦暗的天光和灯影，他的脸很明亮。</p>

    <p>　　开沉默了一，他才皱眉：“你什么风？”</p>

    <p>　　李白气，闭了闭。啪嗒。不知从几岁起，有一个空杯，玻璃的，透过它的世界看起来有变形。李白只要闭就能看见它。他的世界好像也一直摸不什么形状。但是啪嗒，啪嗒啪嗒，就在刚才，掉去几滴。</p>

    <p>　　很清澈。</p>

    <p>　　杯不是空的了。</p>

    <p></p>

    <p></p>

    <p>第5章&nbsp;十块钱一次</p>

    <p>　　李白被杨剪扽着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