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大氅递过去,云倚风倒不推辞,接到手时,两人的指尖稍一碰,竟是火一般。
季燕然稍稍有些惊讶,再抬看向他,那纤白影却已经钻车,将帘严严实实放了来。
车夫一甩鞭,两辆车一前一后,疾驰驶风雨门,直奔东北而去。其余随从与弟亦是策随,在山谷踏起烟尘。
云倚风靠在冰冷的玉凳上,有些发白。寒雾城地东北,距这霖城迢迢路远,若非看在血灵芝的面上,哪怕堆满黄金万两,也休想让他这只剩半条命的陈年病人挪动半步。
双方各取所需,这笔买卖倒也得和气。一路都是相安无事,只有在途经天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客栈小二说城在举办赛诗会,十里八乡的文人都要住店,上房只剩了一间。
季燕然颇有风度:“自然是让给云门主,我这就差人上去洒扫。”
小二赶忙说:“我们这是最好的客栈,已经很净了,客官无需再额外整理。”
然而季家的小厮已经扛着笤帚与包袱,消失在了楼梯尽。
云倚风:“多谢。”
“先吃东西吧。”季燕然,“这些日一直赶路,也辛苦门主了。”
“还有半个月,就能到寒雾城。”云倚风翻捡菜牌,给自己了一碗卤排骨面,“王爷依旧不打算告诉我,到底为何要去东北?”
“为了舍利。”季燕然,“本王得到消息,失窃的舍利会被混在一批珠翠货,由岳家镖局运送关,前往白刹国。”
“原来如此。”云倚风一笑,“所以王爷其实早有筹谋,并不需要风雨门任何事。之所以要绑我同行,只不过是担心会有旁人找上门,打探这舍利的落?”
“这是其一。”季燕然,“还有一,云门主在江湖里颇有人缘,说话办事,自是比我这朝廷人要方便许多。”
云倚风:“可我与那岳家镖局来往甚少,贸然登门,反而怪异。”
季燕然却不以为然:“像云门主这样的风人,武林人人都想结,倘若那岳家镖局的主人得知门主恰好在寒雾城,想来也不会置之不理。”
云倚风提醒:“休得给我惹事。”
“自然。”季燕然把筷递给他,“我只想找回失,并不想掀起江湖纷争。况且将舍利送往别国,无论事先是否知,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此一算,岳家的人八成还得磕谢,将你我当成亲爹来供。”
云倚风摇摇,也不想与他多言,低专心吃面。他人得清雅秀丽,味却荤腥世俗,油汪汪一碗面上盖着猪,面不改吃得连汤底都不剩。肚里有了,脸总算红起来,额上也冒细小的汗珠,季燕然将自己的手巾递过去,试探:“门主的风寒还没好?”
“毒了。”云倚风并未隐瞒,“时日无多,所以才在各找血灵芝救命。”
季燕然:“……”
季燕然问:“什么毒?”
云倚风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却:“血灵芝什么样?”
季燕然面坦然:“云门主先前没见过?”
“我若见过,如何会找不到。”云倚风,“医书几乎毫无记载,只有在沿海一带的话本故事里,才会偶尔提到海神娘娘与血灵芝,说曾有一队渔民将此宝献给了皇上。王爷现在不愿给我,也是理之,但至少说来听听,那究竟是个什么好东西?”
季燕然随:“通赤红,比寻常的灵芝要大一些,也要一些。”
“这样啊。”云倚风想了想,,“王爷尽放心,就算为了这救命的药,我也定会倾尽全力。”
季府随从听到两人对话,便再度惴惴不安起来,几乎已经能预见将来真相败时,该是何等的翻天覆地、骇浪惊涛。
或许是为了些许弥补,在吃完饭后,季燕然亲自送云倚风回房,推门却见小厮还在铺床,客栈里的被褥早不知被丢到了何,取而代之的是一床锦缎贡被,一只玲珑玉枕,踩脚踏凳上铺着厚厚的熊毯,床香炉燃着上好的安神香,连喝茶用的也是巧别致。洗漱用的铜盆里洒满,四名人笑容满面站成一排,看架势是要伺候云倚风更衣沐浴。
云门主疑惑:“王爷在睡觉之前,是要举行一个仪式?”
季燕然答曰:“总不能白白生在皇家。奢侈享乐这事,人人都喜,本王也不例外,若门主想听人抚琴——”
“不必了。”云倚风打断他,“今晚多谢王爷,我要歇息了。”
季燕然,在临门前,不忘提一句,茶壶里泡着的是雪寒翠,千金难得一两茶。
云倚风却对这寒不寒翠并无兴趣,只想快些沐浴上床,运功将尖锐的痛意压一压。此番日夜兼程赶往东北,他是当真遭罪,被车颠一天,五脏六腑都要缩成一团,只有躺回床上才能舒服片刻,可虽疲倦,脑却又异常清醒,经常一睁就是大半宿。
这回也是一样,在将自己裹松的被褥之后,云倚风并未熄灭烛火,反而又将灯芯挑亮几分,从匣取一块红玉一柄小刀,靠在床细细雕刻起来。
窗外,一夜细雪飘飘。
翌日清晨,季燕然看着他脖颈间挂着的红玉雕刻,迟疑:“这是……”
云倚风答:“照王爷的描述,雕了个血灵芝来,保平安。”
季燕然:“……”
云倚风继续:“哪怕是个假的,在上,日日看着,想着真的,心里也喜。”
说这话时,他语调温柔真诚,笑如日,一双濛濛的桃里闪着光。
季府随从良知尚存,不忍骗这重病之人,脖一缩,“呲溜”跑得比贼都快。
季燕然笑:“好说。”
在接来的路途里,云倚风整日将那红玉灵芝挂在前,真真当成宝一样。他素来待人和气,笑起来又好看,三不五时还要捂着心咳上一阵,用来彰显自己的病弱贵,搞得季府随从压力倍增,愈发惴惴难安,只恨不能现在就去路边田里挖一株血灵芝,再缠上金丝银线,毕恭毕敬送给这无辜受骗的生意人。
车驶得轻快,云倚风靠在垫上打盹,像一只冬日里懒洋洋的动。季燕然坐在对面,认他的板凳是由寒玉制成,在这滴成冰的鬼天气里,寻常人只怕靠近就会打哆嗦,更遑论是贴而坐——看来还真是毒不轻。
“主。”季府随从在外,“我们到了。”
云倚风睁开睛:“寒雾城?”
“是。”季燕然,“阿福已经先一步去了客栈,替门主准备药浴用。”这一路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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